兄弟多接触往来,就知道他们的好了。”皇帝上前拉着姬隐的手,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脑门,带着他往上走,“前些年是朕对不住你,因着太放心皇后管理后宫,哪里料到她竟敢私下隐瞒你的出生,导致你我父子二人时隔多年才能相见,你别怪朕这个当父亲的。来,坐下说。”
姬隐心中冷笑,戏肉来了!
可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开心但却诚惶诚恐的模样,“皇父不可,您爱子的一片心,儿子是知道的,也铭感五内。可是,这是御座,这天下唯有您能坐!”
皇帝拉着姬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忽而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就是太拘谨。想当初,你大哥还年幼的时候,朕就是时常抱着他,让他坐在朕的身边,看朕理朝的。这又不是大朝的御座,你爹的一个书房的座椅让自家儿子坐一坐又有何妨?”
姬隐噗通一声又干脆利落的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皇父此言差矣!君臣有别,您的座位普天之下唯有您一人坐得,莫说儿子区区一光头皇子,就是太子殿下,虽是储君,也不能因着您的爱惜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上去!此为不忠不孝!儿斗胆要参一干朝臣!”
听姬隐这么说,皇帝嘴角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他握拳轻咳一声,厉喝道:“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光头皇子,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说太子不忠不孝,还要参一干朝臣?!”
姬隐深深的磕了个头,“儿虽然人微言卑,可儿也是学过孝悌忠信礼义的。太子身为人子,对皇父越距的宠爱不知拒绝上谏,此为不孝!身为储君,却坦然安坐属于帝王的位置,此为不忠!而那群朝臣一个个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居然能够目视太子坐御座而不劝谏皇父,此乃佞幸之举!皇父宽宏不是这干人等可以恃宠而骄的资本!”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到最后甚至红了眼眶,泪盈于睫。
“皇父自然是个仁君,是群臣之幸,子女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事!他们本该感念您的恩德,而后更加谨守本分才算对得起您的一片心。可这群人拿您的仁厚宽宏当成理所应当之事,若长此以往下去,您的威严何在?”姬隐再磕个响的,“儿此言虽是尖刻却字字发自肺腑,望皇父明鉴!”
姬戈虽然一再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子心眼多,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未定,可不知怎么回事,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的被他慷慨激昂的语调激起了心底的愤怒。觉得这小子说的甚是在理,自打登基,自己一直致力于做一个万人称颂的仁君,减免税赋,安息养民。对朝野官员也是十分优待,生怕他们日子艰难每年都要专门拨下去一笔银子用来帮扶他们生活,对几个儿子也是关爱有加,尤其是太子,几乎是坐在他腿上长大的。
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朝臣朝臣私下结党战队;儿子儿子要么不成器,要么就太成器,成器到想要谋朝篡位了!
有负圣恩,狼心狗肺!
看着皇帝忽青忽紫十分狰狞的表情,姬隐低下头,笑的十分阴森诡谲,他摸了摸袖子,把里面的那个香囊往里揣了揣。娘啊娘,你虽然虐待儿子多年,可儿子还是得感谢你,感谢你给我留下的这些前朝秘药,看起来是真好用啊。
“老七啊,你的孝心朕是知道的。啧,怎么还跪着,快些起来。看看,这脑门都磕肿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伤害自身岂不是要挖朕的心肝?”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火气,没有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的姬戈强撑起一个亲昵的笑脸,伸手拉起还跪着的姬隐,貌似心疼的抚|摸着姬隐的脑门,“朕这里有上好的玉容膏,待会儿让胡老伴给你带两瓶,你回去记得用。这张脸一看就是朕的儿子,忒俊,可不能伤着了。不然以后朕如何替你寻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啊?”
姬隐抹了一把眼泪,涨红了脸蛋,嗫喏着反驳:“儿,儿就是替皇父不值。再说了,儿可是龙子,就算儿长个□□子脸,只有儿挑别人的,哪里容得别人挑三拣四的?”
“哈哈哈哈,这还不好意思了。放心吧,朕以后一定替你挑个好的。对了,老七啊,若朕没有记错,过了年你就十岁了吧?”
“皇父日理万机,为了江山社稷有操不完的心,居然还记得孩儿的生日,儿真是……”说着,姬隐又抹了一把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总爱掉这金豆子?以后给朕改了!朕是你爹,儿子的生日不是应该的吗?当初你大哥就是过了十岁就开始入六部行走学着担事儿的,朕听曾师说,你这些日子依旧带伤听课,学业进步也是一日千里,还说再过几年他怕是就没法教你了。这样吧,待过了年,你就先去吏部行走,多看多听多学,朕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姬戈拍着姬隐的肩膀,最后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吏部?
啧,成了!
若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最终进入吏部的皇子是姬暄,紧接着太子妃的长兄宁立靖就入了吏部任职右侍郎。现在他若是去了,肯定是顶掉了姬暄的位置,他毫不怀疑姬暄会为此暴跳如雷成什么样。
最重要的是,等宁立靖一入吏部,他就要开始直面太子一党了。而这个,才是皇帝交给他的第一道考验,考验他到底是不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多谢皇父,儿一定不会辜负皇父的信任,必定鞠躬尽瘁为皇父分忧!”姬隐看样子感激的都快掏心挖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