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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思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将纪子洋拖到了客厅沙发前的地板上,然后找出一捆胶带把他绑了起来。
以上,就是昨晚发生的全部剧情。
季长思拍拍纪子洋的脸,对方只是轻哼了一声便没了声响,只余下匀称的呼吸,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真难得,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能睡的这么香。
季长思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揉着自己的肩膀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对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有多久没见过它了?太阳。
季长思自己也算不清准确的日子,即使感觉这次隔得有点长,但是时间那种东西对他来说一向没什么概念,反正从记事儿时开始,他的世界始就充满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曾经他也充满了疑问,对那些令人手足无措的境遇感到恐慌。可是日子久了,他开始慢慢地习惯了这一切,尤其是在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糟糕的家伙以后,他便学会不去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反正他还是能像现在这样感受着这个世界,反正无论再怎么困惑也还是能见到可爱的太阳,那不就挺好了?
更何况,反正这个世界上,不是也早就已经有了更值得让他在意的东西了,不是么。
季长思简单地收拾了一厅时,他又瞧了瞧那个昏睡中的纪子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他有多久没有来过这儿了?
卫夕家的冰箱都要空了,他需要帮他买点吃的东西,那个家伙总是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对于一个同样没能力好好照顾自己的季长思来说,尽力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已经成为一个生活习惯了。
超市里琳琅满目,季长思托着购物筐,扫视着一排排货架,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路过熟食区时,一个年轻的售货员小姑娘还冲他腼腆一笑。然后他也冲她笑笑,每次来的时候都能遇见她,算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老熟人吧。
这样的老熟人还有很多,比如小区门口的小超市老板娘,比如公园里经常和他一起踢球的孩子们,还有经常去的那家酒吧里的调酒师。
他的时间有限,他没有能力像普通人一样接触很多人,拥有很多朋友,不过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建立起这样的人际关系,他已经很知足了。
季长思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他很早就对自己有了这样的认知。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
哲人们总在思考着这三个问题,季长思也总在思考着这三个问题。
只是他不是哲人,他思考这三个问题的初衷也和他们不一样。
他是真的在很浅显的层面是产生了一个自我怀疑,他到底是谁。
关于自己的身世,季长思有着一定的认知,比如他知道自己叫什么,比如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工程师,比如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个女强人,再比如他们在他还小的时候都去了远方。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也曾去过远方,他记得第一次离开卫夕时就是因为那样的原因,他要跟着父母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他知道他曾经去过新的学校,因为父亲是工程师,所以大学的时候他也选择了工科的专业…等等等等,很多关于自己的事,他都知道。
只是那些认知对于季长思来说还是太飘渺了,他始终无法深究它们,每次当他对自我感到怀疑的时候,他的头都会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然后紧接着,他便会堕落到一个无边的梦境里。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是季长思,眼见着一个与睡着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环境,甚至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就那样跌跌撞撞地寻找着让自己活下去的方式。
季长思也曾想过放弃,每次睡着之前,他都希望自己可以再也不要醒过来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始终跟不上这个世界的步调。
那些不知在何时消失的时间,那些看起来完全错乱的境遇,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经历也和别人不一样。他始终记不住很多事与物,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副支离破碎的油彩画,不知道哪天会捡起其中一片碎片,好不容易能勉勉强强拼凑出一个边角,却又不知何时还会又一次乱成一片。
季长思本来都快疯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站到了这里。
因为他总是能听见有一个人在远方呼唤着他。
每次在梦中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时,他都会觉得,那是他灵魂唯一的归宿。
遇见卫夕是他唯一感到庆幸的事。
卫夕总是对他说,是他救了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卫夕,其实如果不是卫夕的话,他可能也比当时那个想要去死的他好不到哪去。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卫夕,其实他一直喜欢着他。
虽然他也欺负过他,比如变相的恐吓,比如出于个人目的的洗脑。他很心疼卫夕,他不允许别人欺负他。可是他也喜欢卫夕软弱时的样子,即使身为一个男孩总会在他面前掉眼泪也没关系,他一点都不觉得反感,他爱极了愿意对他袒露一切的卫夕。
只是这些事情,他不会告诉卫夕。
季长思的生活虽然很错乱,但是他也触碰过这个世界,他见过很多人和事,当然了,他也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学会出入夜店了,对于当时还不习惯困惑的自己来说,那里是一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