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然而,直到他们转完了整个寨子,也没遇到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尸体,整座寨子的人都似凭空消失了!
李章和芷清无言相对了一会,心里压得沉重,却知道再留也是无用,无声地又向来路而去。山上的屋子渐渐疏朗,越往高处走,屋宇之间越是疏阔,及至最后,木屋背后已与山林连在一起。
他们绕去最后一间屋子看过后,终于死心地转向进来的山道。
芷清始终处在最初的惊惶中不能自拔,心中堆满了疑问,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眼前尽是小姐妹的娇俏笑靥,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章脚下一空,他应变奇快,拉着芷清的手翻腕一推,已把芷清推离了数尺。他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地陷,在芷清极力压抑的惊呼声中,李章已拔出苗刀用力一点,生生把已沉入半条腿的身子又拔了起来,在空中微微一个挺身,轻轻地落在了芷清身边。
他们小心地凑近地陷之处,近前才看清是个很小的洞口,径长还不到三尺,洞里黑乎乎的,却隐隐有呼吸之声。
李章和芷清对看了一眼,小声对着洞里喊:“谁在里面?”
无人应声。
李章凝神又听了会,与芷清交换了一个确定的眼神,对着洞里又说了一句:“别怕,我们不会害你的。”
依然没有回应。
李章决定下去看看,芷清有些担心,想拦又忍住了,只对李章轻轻地说了句“小心”。
洞口太小,李章把苗刀重新插回腰间,慢慢向下探去。洞子并不深,李章很快踏到了地面,洞口只过了腰。他小心地用脚四下里探了探,发现另有个横向的洞口,便蹲下身去。很快,他从横洞里抱出个已经没有动静的孩子,连忙交给芷清。
芷清惊讶不已,接过孩子先探了鼻息,见虽然微弱却连续平缓,放下心来,再仔细摸了他的腕脉,对李章说:“还好,只是饿晕了。”说着,接过李章递来的水囊,慢慢喂孩子喝了些水。
这是个三岁左右的苗族男孩,衣饰虽然邋遢,却能看出曾经的整齐鲜亮,银项圈在月光下幽幽地泛着光。
他们不敢停留,李章背起孩子和芷清踏上了进来的小径,转过山梁才敢点起火把,看看四周却似偏离了方向。芷清抱着孩子坐在原地,李章替他们拢了火堆,自己去附近探路。很快他就折返回来,告诉芷清前面不远有个山洞,附近还有条溪流。
他们在山洞里安顿下来,李章砍来干草和树枝,替芷清和孩子铺了个地铺,又点起火堆,架起一个盛满水的竹筒。芷清将孩子放在地铺上,自己把干粮掰碎了,放在竹筒里煮烂,才抱起孩子慢慢地喂他,一点一点,细心得像个母亲。李章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芷清,觉得她就像那个火堆一样,让人由身及心都暖洋洋的。
芷清抬头看见李章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脸一红,低声提醒道:“哥哥也该吃些东西了。啊!这几日心乱,赶路又赶得急,我竟忘记那个了!帕子里包的是云南丘记的酥油饼,烤热了很好吃!”
李袱里拎出个素花的手帕包,解开看时果然是个不大的纸包,包纸上有些渗出的油迹,便打开来拿出两个,用木枝夹紧了,放在火上翻覆地烤,边烤边笑道:“怪不得非要拐去一趟,原来是妹妹贪嘴。”
“哪里是我……贪嘴。”芷清的脸更红了,火光中仿佛能滴出汁来的石榴籽,虽然明知李章是在逗自己,仍是认真地反驳道:“芷清也只吃过一回,是和娘分着吃的。就一直……记着了。”
李章见自己无端端地又挑起了芷清的伤心事,懊悔不已,连忙道歉:“是我不好,妹妹别难过。”
芷清低头喂着孩子,轻轻地说:“芷清没有难过。娘现在,一定和爹爹一起笑着。我很欢喜。”
她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李章,眼睛晶晶地亮着,果然是全无悲苦之色。
李章哑然,心却安定了起来,起身坐到芷清身边,将手中烤好的饼子递给她,说:“他一下也不能吃太多,你先趁热吃。”
芷清偏身让开:“你先吃!真的很好吃!”
李章无奈,取下烫手的饼子,咬了一口,烫得直呵气,却真心赞道:“好香!”
芷清得意了起来,看看孩子吃得差不多了,停了手,刚想放到地铺上,孩子半昏半醒地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裳,她就又抱回了怀里。
李章把另一块饼子递到她的口边:“快醒了吧?”
“嗯。”芷清含糊地应着,专心咀嚼。
“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事……”
芷清低头看了孩子一眼:“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她又想起那座死寂的苗寨,心头满是寒彻的惊恐,再想到小姐妹花朵一般的美丽已杳沉在那空寂里,更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难过。
李章一直沉默着,低头拨弄着树枝,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芷清不安地轻唤了他一声:“哥哥?”
李章抬头,看着有些担心的芷清,略有些迟疑地说:“我……也许可以查清东平寨的事。”
“真的?!”
“嗯。”李章慢慢下了决心,不想瞒着芷清,干脆把话说得明白:“出去查探情况的时候,我发现以前的一些东西未有变动,我可以利用他们去查。只是,也许因此,我的假死,就瞒不住了。”
芷清听罢,脸色又变了几分,声音有些不稳地问:“哥哥是说,他……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