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的继续生活下去。而普嘉在茫然无绪的恐慌与无助中,开始觉出了绝望来。
绝望是一望无际的冰海,他孤独的湮没其中,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小情人
小扎尔贡进门时,穆世已经站在房内了。
经过了长途的颠簸,穆世此刻衣饰凌乱,短发也凌乱,形象自然是不大好看的。所以小扎尔贡略觉失望的皱了一下眉头:“噢呀!卢比叔叔,您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穆世盯着他,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扎尔贡向他走近了两步,脸上笑着,目光可是锋利如刀,一直扎进穆世的眼睛里去:“怎么?”他一挑眉毛试探着问道:“您不记得我了?”
穆世的大脑在此刻变成了一部机械,齿轮发疯似的高速转动着。不过他的神情依旧淡然,几乎到了呆滞的地步。
小扎尔贡又逼近了一步,语气柔软甜美好似蜜糖:“卢比叔叔,我是您的小扎尔贡呀!您要是装着忘记我了,那可是不行的啊。“
穆世蹙起眉尖歪了脑袋,傻里傻气的开了口:“你是谁?”
不等小扎尔贡回答,他又很直白的出言要求道:“我要回去!”
小扎尔贡想抱抱穆世,可是因为嫌他脏,所以一双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卢比叔叔,我是您的侄子小扎尔贡,您真的不记得我了?”
穆世仰头环顾了四周,脸上显出了又迷惑又惊惶又恼怒的神色:“我要回去!”他转向小扎尔贡,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不认识你,我要回雪山去!”
小扎尔贡很好脾气的连连微笑点头:“那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您不必着急,我们叔侄两个既然好不容易又见面了,叙叙旧总是不过分的,对不对?”
穆世坚持道:“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小扎尔贡继续好脾气:“那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派人去宗巴寺通报您的下落。卢比叔叔,不要这么紧张,您这样子会让我感到伤心的。现在我要带您去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衣服。外人总是不行的,瞧他们呀,竟把您给照顾成了一个放羊人。”
穆世站在穿衣镜前,短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下极细小的水珠。
小扎尔贡站在他身后,双手从他腰间伸过去,为他系好西装上衣的扣子。
然后他就着那个姿态,微微俯身将下巴抵在了穆世的肩头。
“再没有什么事情比您失去记忆更让人沮丧了。”他叹息似的感慨道:“您把我对您的爱也全部忘怀了吗?”
穆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瞥着他:“你对我的爱?”
小扎尔贡对着他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声音温柔的快要融化了:“我对您的爱,您对我的爱,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双向的。”
穆世笑了一声,把脸又扭向了穿衣镜:“我倒不知道,我还有你这样一个小情人。你多大了?”
小扎尔贡在他耳畔浅浅的笑:“我还小,您要疼我。”
穆世蹙起了眉尖,面颊上微微透出了一点红晕。
扯开小扎尔贡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他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镜中的小扎尔贡问道:“你到底要和我叙什么旧呢?”
小扎尔贡站直了身体,嘴角噙着一点淡笑:“谈谈情、说说爱,不好么?”
穆世把脸转向侧面的玻璃窗:“这听起来真是莫名其妙。”
小扎尔贡探身拉住他的一条手臂,将他强行拉扯着面对了自己,不说话,就只是笑吟吟的凝视着他。
穆世迎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神情是坦荡中带着一点小不满。
“这个小混蛋!”他在心里暗想:“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再一次拉进来?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这还不足以脱身吗?”
他倒是没想到小扎尔贡是要把他当成人质去威胁楚泽绍的——他自己不会想到;而且即便是小扎尔贡开诚布公的告诉他了,他也不会相信。
他觉得自己和楚泽绍之间,尤其是在失忆之后,并不存在着什么感情与牵绊。楚泽绍偶尔对自己很坏,偶尔对自己很好,无非是出于一种游戏心态;换言之,就是玩自己玩的很开心,恶趣味罢了。这种行为其实很可恨,不过他做过的可恨事情就太多了,一时间也不能尽数,所以索性全部忘掉,权当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眼睛望着小扎尔贡,他心里又想起了普嘉。
想到普嘉,他就痛苦了。
“他一定要急死了……”他暗暗的思忖:“可他现在呆在雪山里,似乎还更安全一些。该死的嘉措喇嘛又走掉了,我连个帮手都没有!”
小扎尔贡盯着穆世的脸,可是却看不出端倪来。
他喜欢穆世,同时也把他当成一只老狐狸来看待。在把老狐狸当成筹码押到阵地上之前,物尽其用还是很有必要的。
思及至此,他毫无预兆的猛然搂住穆世,随即便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年轻男孩子的气息依旧是那么美好,让穆世在一瞬间便恍惚起来。不过他现在心里有“人”了,既然不是那样的空荡荡,所以也就饥渴的有限。
“别闹!”他微微仰头,想要躲开这个热吻:“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扎尔贡见他居然还正经起来,就笑着答道:“我在取悦您啊。”随即他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唉呀,我这样子未免太仓促粗鲁,一定让您感到了不快。”
他扭股糖似的黏在穆世怀中:“可是您也对我好一点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