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
我愤怒地把被子一扔,就要扑过去揍他。
他面带微笑地接受我的送货上门,也不知道怎么使了个巧劲,就扭着给我摁回了床上。
他终于停下了亲吻,伸长手臂深深地抱住我。以前我都以为这种动作会像是书里写的,什么像是一只可爱的树袋熊啊,没想到都是骗人的。
我只觉得我是一个被蟒蛇缠著的猎物,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简直尽最大努力让肌肤和我接触,我们俩像是两条蛇交缠在一起。
这就是传说中的抵死缠绵了吧?
毕竟我都要被勒死了。
虽然心里有一种诡异的踏实感和快慰,但是他真的很重……
我:“你要压死我了……”
燕归来:“那我换个姿势。”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
他在床上抱着我打了个滚。
我变成了在上面。
他无辜地说: “现在是你压我了,不重了吧。”
我愤怒地咬了一口嘴边的他的耳朵。
他往我的耳朵里喷着大笑的热气。
6
我:“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我拉住燕归来在我身上乱摸的手,“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燕归来:“我一摸你就自己亢奋,这也不怨我。”
我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只好装没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你那本书,为什么断更?”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他终于停下动作,撑起身体看我。
良久,他伸手眷恋地摸摸我的脸,“我跟你说过,我自从见到你第一面,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
我点点头。
他说:“最开始,我以为是灵感。这个故事来得太突然,也太震撼,我实在忍不住记叙的yù_wàng,所以就开了文。”
“没有想到,后面真是一发不可收拾。这也许是‘我’的故事,并不是我的故事。”他在两个“我”上强调,“我根本不能控制它的走向,甚至不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梦里,我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元嘉的所思所想,他的痛苦纠结,他的短暂的幸福和快乐。而真正的我,只能等到清醒之后,才能把那些内容写下来。你也看出我写的是什么了吧?”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他的眉头微微皱紧,下垂的眼角很容易就让人解读出悲伤的意味。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耳垂。
他长出一口气,带着侥幸看我,“真没想到会有今天,幸亏都是梦。”
我说:“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苦涩地说:“我说不出来,我们一起去看吧。”
他离开了温暖的床铺,去书房取那个神秘的木球。
回来的时候,他的指尖已经萦绕了一丝淡淡的香味,他钻回被子里,把我们两个人裹紧,木球就放在枕畔。
闻见这个味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说:“据我的实验,基本上是睡前想着哪一段,就会在梦中重温那一个部分……”
我已经听不见他的后半句了。
我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睡去。
☆、四(上)
四
01
佛狸闪身躲在文件柜的夹缝中。
他的腰上还能感觉到元嘉给他带来的酸软。
自从监牢中元嘉把他带出来,拉到旅馆一顿猛□□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再单纯是洋房相聚时的含情脉脉,也许更多的是爱恨交织。
元嘉为佛狸做过的一切事感到深切的愤怒和绝望,他试图劝说佛狸离开军统,不要再为虎作伥。可是他也设身处地地为佛狸着想,他根本早已无路可退。
军统哪里是那么简单的脱身之地?戴老板第一个就会下绝杀令干掉佛狸,届时全中国无数军统谍子都不会有一丝手软。中统、□□与佛狸之间更是血仇比海深,佛狸若是脱离军统,这两方绝对是争相下手。
元嘉每日就在这无尽的痛苦中辗转反侧,他看着佛狸熟睡的脸,心中像是被热油煎着,恨不得佛狸就这样一直一直睡下去。有时,他也会梦见佛狸的死亡,或者是被日本人打死,或者莫名其妙地殒命在上海街头,还有一次是被他亲手杀死。佛狸的血在梦中那么热,溅满了他的手掌,佛狸绝望的呼吸摩擦他的指缝,像是他深情的吻。
元嘉就在满头大汗中醒过来,然后看着晨曦中佛狸的睡颜发怔。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日子,他一天比一天痛苦,也一日比一日茫然。
国难当头,他们究竟该何去何从?
佛狸摸摸手腕上绑着的小弩,他尽可能的拉长呼吸,平复心潮,时刻准备给外面的同行一击。
“找到了吗?”一个人问。
佛狸凑在窗户缝隙前瞄准。
“找到了,撤。”另一个人回答。
佛狸一愣,他听见过这个声音。是元嘉的上级,之前在咖啡馆与他接过头。
然而,这难得的一愣让他错过了这个时机,窗户缝太窄,他已经丧失了发箭的机会。
佛狸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戴先生对他的失利非常不满。他一向认为佛狸过于傲慢,不满于他对于冷兵器的执着,也一向警惕佛狸过高的个人战力。最近,佛狸因为与元嘉的私会,行踪一反之前的毫不遮掩,颇有几分不明之处,更是让戴先生心中打鼓。
戴先生坐在台灯找不到的阴影处,看着佛狸瘦小的身体,却不由得联想到他手上的血迹斑斑。他想:“我还能控制住他吗?他都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