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这几个小时都是强撑精神才度过来的。
左宇彦感觉到司机不同寻常的眼光不时地从后视镜传来,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们,或羡慕,或鄙视,或惊叹。他不在意。
男人和男人亲密就这么不受待见?世俗的眼光始终对同性恋抱有偏见,这是毋庸置疑的。那em向他表白时是怎样的心情?左宇彦微微偏过头看着肩上的脑袋,这样的侧面依然好看得不真实。明知道自己会被拒绝,说出来可能会被耻笑,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他未必做得到。
也许是小看你了。
突然萌生这样的想法,左宇彦冰霜一般的脸渐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到了小区里,左宇彦本打算叫醒em,可是看他睡得那么香甜竟不忍心吵醒他。于是让司机帮忙把他扶到自己背上。
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和自己身高体型差不多的男人原来是这么艰难。左宇彦暗自叫苦,后悔自己一时善念自找麻烦。
灼热的体温透过四层衣衫传递给左宇彦,em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脖颈间,簌簌地痒,不知是累还是什么,心和身体都觉得热。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替他脱掉西服外套,解开领带,再盖上被子,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声抱怨了一句:“搬运龙启铭都没这么累。”
换了衣服,左宇彦睡了半小时午觉又进书房去了,直到五点多才想起冰箱里没什么菜,然后去了一趟超市。
心情本来不错的,可是到了厨房做菜时,左宇彦的脸黑了,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锅子上的油得意地泛着光,橱柜里拿出的碗要不是他手快就已经该到垃圾桶去报道了。
眼睛又眯缝起来了,周围笼罩着黑色的气场。
“这就是你洗的碗。”咬牙切齿的声音。看来是太高估你了,那么大的人连个碗都能洗成这个样子。瞬间收回对em所有的好感。
em要是知道他洗碗造成这么个悲剧,他绝对不会自告奋勇去洗的。
晚上7点,em终于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黑黢黢一片,只有从窗户透进的朦胧光亮。
“mhe ? ”
em一边揉着眼睛往外走一边问,惊觉房间似乎有点不对劲。
味道不一样,方位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打开门,屋内是亮堂堂的灯光,一个帅气逼人的男生正在厨房忙碌着。
皱皱眉,思维慢慢清晰,em意识到自己并不在美国,而是在左宇彦家里。
“彦,早。”惯性使然,em还认为是在早上,慵懒地伸伸懒腰,懒洋洋的样子十分诱人。
左宇彦再次短暂失神。一听他那么亲昵地称呼自己,他就感觉怪怪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又觉得特别顺耳,特别舒服。思维都混乱了,这个人,绝对是妖孽。
“吃饭。”还是冷冰冰的话。
em撇撇嘴,走向洗手间。水哗哗地流着,拘一捧扑到脸上,冰凉的感觉刺激面部神经,模糊的意识迅速清醒。
两个人,两菜一汤,不算丰盛。em一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两眼冒出星星。
“彦,你好棒,一看就流口水了。”em捧着心,由衷赞美。同样是男生,人家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美的菜肴。
“我开动了。”em拿着筷子,做了个祈祷的姿势,等左宇彦“嗯”了一声后欢天喜地地下筷子,满足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要胡思乱想。
妖孽。左宇彦再次想到这个词。好像除了它已经不能用其余的词来形容他,也不足以形容他。
“什么时间走?”左宇彦突如其来地冒出一句。
“嗯?”em显然对于左宇彦的问话始料未及,然后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我不走啊。”
这下轮到左宇彦意外了,挑了挑眉问道:“你明天不走?”
em感觉到有点危险了,似乎他说过可以让他住一晚,这个时候他这么问,是怕自己赖着不走么?不知不觉心情又低落了。可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轻轻地答道:“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左宇彦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里闷闷的,他期盼他走的不是吗,为什么感觉有阴云笼罩心头一样,甚至有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说他会留下来。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em没有再说话,左宇彦也没有再开口。他没有理由留他,也不该留他,他也有他的学业需要完成。
气氛有点压抑,em有些失望。他希望他能挽留他,哪怕就说让他玩两天都行,可是,他沉默不语,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有了早上的教训,左宇彦说什么也不让e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十一点的时候他才出来打算给e拒绝。他家虽然是三室一厅,一间改成了书房,却只有一张床。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精神好得很。”睡了一下午,不好才怪。
左宇彦省去了麻烦,洗了澡就进屋睡去了。
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em猜想左宇彦已经睡着,便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其实左宇彦根本没睡着,被窝里残留着另一个人的味道,让人那么安心,那么舒畅。听见外面的开门声,他爬起来打开了房门,客厅里只有昏暗的光线,没有一丝声响。
“走吧。”左宇彦声音低沉,关上房门的时候,感觉心里留下的一丝缝隙也被闭合。
不过一个路人而已。
一声叹息,扼杀一个未能萌芽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喜欢的话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