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报应!”李老头也说,又给秋禾装了一小袋地脸皮,嘱咐道:“有沙子,回去拿水泡一泡,和辣椒炒,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秋禾提了袋子,站起身来。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十分怪异。
他没心思继续逛了,神思不定地回了家,沈宝成却还没有回来。秋禾便把地脸皮泡在盆子里,托着腮坐在院子里发呆。
那两个人到底是被熊咬伤,还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那只灰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跟那条龙有没有什么关系?
秋禾正想得出神,忽然传来乓的一声响,似乎是隔壁房里有瓷盆掉在了地上。
这响声提醒了秋禾。刚才他回来时,看见邻家院门紧闭,还以为白川跟外公出门了,原来他居然在家。秋禾立刻决定去找白川,五年前灰熊伤人时,他应该已经到了这里,秋禾想问问他对那件事到底了解多少。
他站起身来,往院门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直接从西厢房的窗子悄悄翻进了林家。白川正站在院子里,没穿上衣,一身皮肤白得发亮,但当秋禾看清他的后背时,骇得差点大叫,浑身的血液都麻了。
白川后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从肩膀一直贯到腰上,伤口周边焦黑,皮肉翻卷,露出内里红色的血肉,看起来非常、非常地可怖。
秋禾冲过去喊:“这是怎么了?”
白川猛一回头,看到是秋禾,转身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对他低声喊道:“你快出去!”
秋禾没功夫理他,拉着白川要看他的伤,说:“这是怎么弄的?天!怎么伤得这么重?这该多疼!走,我带你去医院!”
没想到白川瞬间变了脸色,他一把挥开秋禾的手,厉声说:“我叫你出去!听到没有?出去!”
秋禾怔怔站在当地,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过了片刻,才低声下气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告诉我吗?”
白川干脆不答话了。他转身进了堂屋,呯地一声,把两扇木门关得死紧。
秋禾默然站了片刻,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小声说:“白川……”
门里传来一声怒喝:“走开!”
秋禾憋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觉得白川又发神经了。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明明前两天还一起去过天溪,明明两人还有说有笑,现在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禾一转身,愤然翻窗户回了家,坐在院子里越想越气,本想不管那个衰人,可那道恐怖的伤却总在眼前晃荡,最后秋禾憋不住了,心想,算了算了,这家伙脾气古怪又不是第一天,跟他置什么气!
他回房拿了钱包,小跑到镇上。路边的集市早已散了,冷冷清清没什么人。秋禾一直走到快到镇子尽头时,终于发现一家小诊所,连忙跑了进去。
诊所里布置十分简陋,中间一桌一椅,靠墙放着长条木凳,后面的货架上摆放着些药瓶。除此之外空无一人,秋禾喊了两声,才从货架后面转出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
“怎么啦?”那人边走边戴上眼镜,问他时还打了个呵欠,似乎是在里间睡觉。
“麻烦您帮我开一些治外伤的药,”秋禾想了想,又说:“口服的消炎药也要一些。”
“哪儿伤了?”医生从镜片后打量着秋禾。
秋禾本想把白川伤口的情况详细描述一下,可话要出口时,却忽然迟疑了一下。最后他咬咬嘴唇,说:“家里人受了点外伤。——麻烦您多开点药。”
那医生转身去里面房间找药了,出来后把一塑料袋药放在桌上,还叮嘱说:“外敷内服的都有,不要搞错了。实在不行的话,还是要把人带来看看。”
“好的。”秋禾冲他笑了笑,道过谢,提上药往回走。
隔壁院门依然紧闭,秋禾从窗户翻过去,发现这里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堂屋门关得死紧,屋里悄无声息,他把药放在门口,在门上敲了敲,说:“我给你拿了点药,你自己看着用。实在不行就上医院,自己的身体可不能闹着玩儿!”
里面的人毫无回应,秋禾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悻悻回了自己家。
那么深的伤口是怎么来的?白川那混蛋,为什么不去医院?他又为什么突然跟自己翻脸?秋禾越想越坐立不安,觉得整件事充满了蹊跷。
☆、调查
一直到中午时分,秋禾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了沈宝成回家。沈宝成一进门,秋禾就迎上去,问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人现在是生是死。
沈宝成打量了秋禾两眼,说:“你倒是耳朵尖,哪儿听到的?”
“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还瞒我!”秋禾对外公非常不满。
“人早死了。”沈宝成坐下歇脚,说:“听说是一群到山里来玩的人,昨晚上不见了两个同伴。一群人寻了半天,还报了警。最后找到溪旁边的时候,那两人都死硬了。警察在滩边忙了一个上午。”
秋禾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才喃喃说:“真死了啊。”
沈宝成点头,叹了口气说:“真死了。”
两人对坐无言,过了一会儿,沈宝成站起身来去做饭,秋禾跟在后面,忍不住说:“那些人真是到山上游玩的么?镇上人说他们是上山盗猎的呢。”
沈宝成把泡着的地脸皮沥起来,又去灶下生火,把火点燃了,才说:“说不上来。看着不太像。……倒象是城里来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