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时,不远处隐隐传来隆隆隆的水流声,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印象中,那条河不过一条水深及膝高河面宽度不超过十五步的山间小沟,水流也不快,怎麽都不可能发出那种汹涌的声音……
「操,不是吧……」
果然,再走个一阵子,杜知书见到了眼前的「小河」,当场脸都黑了。
那哪是什麽小河啊……别说是那发出隆隆声的河水,在夜色下杜知书这样一眼看过去,还看不甚清楚到底对岸的边边在哪里耶!至於那水的深度到底如何,水底下有没有暗流漩涡,更不是站在这边边望著滔滔滚水能够知道的……
抹脸喝水可以,要能在这湍急的河水中抓到鱼,他杜大道长乾脆改行去当渔夫。
把队伍停在岸边,杜知书蹲在岸边,用手掬水将脸抹了抹,顺便喝了一大口然後用力的漱著嘴。虽然不是冬天,但在夜晚的山里头,这水还是凉冷得沁骨。
在脑中稍微思考了一下,要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不到对岸是不行的。这条河道刚好将两个山头切分开来,顺延著谷地流,因为地处偏僻,中间并没有任何的渡滩也没有桥梁,平常涉水过去没什麽大问题,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阵子雨下得太多上游哪里走山还溃湖了,整条小溪变成大河,这一段看起来这般,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
要不经过这条河到对面去,印象中只剩下一条路线,而那条路线除了必须多花至少三天的时间绕,其中会经过陡峭的断崖,还得穿过一片原始的森林,林子内阴森湿暗不见天日的,最适合多脚的生物生长……
想到多脚生物,杜知书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不做多想,立刻下定决心要过河。
反正,僵尸泡也泡不烂,他杜知书虽然不是游水高手,不过小时後常常被师兄恶作剧踹到湖河里头去也给他淹出了些水性来,小心点慢慢涉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稍为深点的地方扑腾几下他老子就不信游不过去。
做出决定後,他折了根和他的身子差不多长度的树枝当作探深杖,接著吩咐林百川把瘸子给背稳了……
百川兄垂著眼,对他的指令似乎有些反应迟钝,慢吞吞地走到了瘸子的前面,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弯下腰……
「娘的,我才刚漱了口!」看那样子又得打气了吧……杜知书歪著嘴苦著脸,一边又想起了尸毒的事情,犹豫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将自己刚才漱过的嘴巴贴了上去……
再怎麽不甘愿,他也不敢冒著让林百川渡河渡到一半中途故障停摆的风险……光是一个老爹就很吃力了,他再怎麽神猛也没可能一次拖著三只僵尸过这条河……
吹完了气,杜知书头昏脑胀赶紧又趴到岸边去漱了漱口,这才背起老爹,领著林百川和瘸子,两两一组,往河里走去。
一开始河水的深度只到膝盖,走了一阵子,整个腰都泡到水里去了。杜知书小心地用木杖在前头探著,就怕一脚踩入了暗沟内,就这样走到了河中心时,水深已经淹到了他的颈子,水流更急,背上又背了个重物,每往前一步都是举步维艰。
幸好最深的地方似乎就这麽样,河底的石头也还算平坦,全身都泡在水里就当作是洗个澡吧,对面的河岸已经在眼前,再撑著点就过去了……
才刚这麽想完,突然一个踩空,原本还在脚下的河底突然消失了,整个人连著背上的老爹一起沉入了水中,在河水里打转了好几圈,吃了好几口水,扑腾了好几下之後才挣扎出了水面,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觉得背上一轻,回过手一摸,背上的尸体已经滑了下来,被河水给冲离他的背。
河水很急,就这麽一眨眼的工夫老爹已经被冲到好一段距离外,眼看著就要沉入水中了,只剩下一颗脑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地,杜知书赶紧双脚一蹬两手快滑往尸体的方向游去,追了半天才勉强追上了老爹,一把扯住了他的後衣领将已经整个没入水中的头脸提起来,从後方用胳膊架住老爹的颈子,阻止了他继续往前飘流之势……
光是这一连串的动作,中间就不知道让杜知书多吃了几口河水,他在心中庆幸好险之前脱的是瘸子的衣服,要是脱得是老爹的,这光溜溜的身子要他往哪提去?那一头稀疏老秃的头发也不可能拿来抓吧……
这河水已经踩不到底了,想要把老爹背回背上去看起来也难办,他乾脆就这样勾著尸体的颈子拖拉著,奋力地往对岸游去。
游了好一阵子,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他似乎还在原来的位置,河岸看起来没有变近,他和老爹也没有往前的趋势。
用力地再踢滑几下,果然,还在原地……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腰上,似乎被什麽东西给缠住,让他不管怎麽滑怎麽游,都无法往前进。
不会是水蛇吧??可这麽湍急的河水,就有水蛇也难作怪啊!他把手伸到水中往腰部一摸,缠在他腰上那条手臂粗的异物,摸起来的感觉,就像是鱼皮……可是摸著摸著,那形状却像是人的两条手臂交扣在一起,摸著摸著,他摸到了十只手指头……
手?谁的手!?
猛回过头来张望著周身,泡在这河中央除了他和老爹,也没其他人了,这会是谁的手?
情急之下他放开了老爹,双手并用地想要将那扣在他腰上的不知道是谁的手给拨开,扯来扯去之时,他发现这双手是从老爹身上延伸过来的。
可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