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该是你这般的,你看连钰公子就不知道比我这皇子徒儿武艺高出多少,唉。”
我看淮官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是气的牙痒痒,难不成我就真的这般不成器嘛?想起当年在极北秘境时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来,还有连钰看着水中人的痴迷,心中突然一阵酸涩。那是过去,那个人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食人间烟火光会三脚猫功夫的平凡皇子罢了。可是连钰心心念念想着的人究竟是我还是那个水中的影子呢?突然很是在意,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我心内的汹涌澎湃。
饭席上,众人皆落了座,我便开口道“诸位,此一行能与大家相会实乃幸事,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宫,这一杯我敬诸位。”看我举起的酒杯,除了淮官还有连钰,其他人都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我这就要走,但见我心意已决,很快也就举杯为我践行了。
火狸坐在我身边,他拽了一下我的袖子低声道“殿下明儿个就走了,不要火狸了吗?”
我伸手揉揉他头上棕色的碎发,看看他刚才为了白无常哭的跟个核桃似得眼睛,笑道“火狸乖,哥哥有空就溜出宫来看你,等我回去就和淮官好好学法术,到时候随手施个法,你就能看到我啦。”
看着火狸的娇弱的女儿状,我完全忘记了他是百拓山曾经的妖王,是以后来随意拈个法术出入皇宫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来看我的反倒是他。
第二日,火狸眼睛红红的送了个他的狐狸毛编的中国结,还郑重其事的帮我挂在我的扇子上,让我随身带着,说是有危险就把这狐狸毛烧了,我很好笑,但是那团白白的毛团还缀了闪闪的红玉用红绳子系成个中国结倒也别致好看,便收了扇子摸摸他的额头。又同月流江道了别,我连钰还有淮官,不知为何暝樱竟也随淮官回宫,于是乎我们一行人便离开了树老令。
淮官召唤来他的鸾青鸟,居然问都不问我直接把平时我专用的副驾让暝樱坐了,无视我黑的像石头一样的臭脸色丢下一句“暝樱身体还没恢复好,好徒儿你就让连钰带你御剑吧。”便驾驭这鸾青鸟没影了。
我犹自为淮官把暝樱抱在怀里的情景郁闷不已,连钰把他的玄玉念了个诀变的像块飞毯似的悬在空中,跨步站了上去,我见连钰伸手,便把手放到他的手里被拉了上去。连钰又拂袖一张简易的玉案出现在了剑身中央,还加了两张软塌,我和连钰对面坐着,连钰随手一捻一壶酒外加两个杯子给我一个,我们对饮起来。
连钰似笑非笑地道“你这般生气做什么?你是在意你师父还是暝樱?”
我怒气未消道“谁在乎那个,只是,那暝樱坐的可是我平时随仙师去捉妖时候的副驾!”
连钰越过桌案捉住我举杯欲饮的手,我看得到他的脸色不太友善,“你,你这是做什么?”
连钰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的脸道“原来你平时都是那样被你师父抱着的吗?”
我抽回手,把玉杯往桌案上一扔,把头撇到一边去看云起云散,不再理他。连钰倒是没再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冥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步莲
【空留玉莲八荒找惊鸿,只盼你用这一双眸在最后将我记得。】
连钰在冥想,我也自觉无趣,一时无话。看着脚下的血红色云海汹涌澎湃,好像随时都可以把我们吞没,我从来不怕妖怪诡异的氛围的,每次随淮官一去捉妖都是我一个劲往前冲在淮官前面,(当然这让淮官很是头疼没错。)可是这时候看着这血色的海不自觉地很是压抑。
连钰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我盯着云海皱眉头,也不看我径自道“此乃还乡河,这里面的不是云水,是冥界鬼魂的怨念。有些鬼魂因为执念在阴间徘徊了几世会形成一个气场,随着忘川河水的分支流到这里聚集起来,只有执念消失了那个怨念才会消散,我想不出百年这里便会成为影响天人冥灵四界的祸端。”
我不由得展开扇子扇扇仿佛能把怨念拂走一般,“唔,这还乡河我是知道的,你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
“因为我本来就是这还乡河的一条鱼,这里便是我的家。”我惊愕地盯着连钰看了好久,他却轻轻地笑了,春风沐雨般笑了。“我想你也是忘记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听他这么说,我想他应该也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毕竟那月流江便是他的师父。我不明就里地回想一下过往的几千年,好像有什么划过脑海却消失不见。我想想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连钰的事情便恢复常态,云淡风轻地摇摇扇子道“倒是听闻华商说过,三千年前从极北之地被玉帝他老人家招安到天庭时候,说是要经历一次洗礼,那时候来过一次冥界的哪一条河我倒不记得了想来是这里。不过你知道的仙界有一个醒世池,几千年前我成仙那会儿你还没去守着那池子,那醒世池是给仙人一去前尘的。现在改革开放了,前尘往事带着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我那时候还是妖主,是以需要先来这冥界的还乡河里打个滚再去天庭的醒世池沐浴一下。还好本皇子做妖主那会功力深厚,倒也没有全部忘干净,只是过往的事就记得个模糊的大概,有些琐碎不甚上心的事情忘了也就忘了。”
连钰听了我的话,突然一反常态地眼睛深深的看着远方没有焦距,只是反复念叨着“琐碎不甚上心……呵,呵呵……那人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连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