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较大的村子里面去请。这一个来回,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李启无法,只得自己穿好衣服,去厨房升火烧水熬姜汤,看能不能给他袪寒。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得天亮了之后再带宝儿去寻大夫了。
点燃了小炉子,把砂锅放到上面,加入水,放了切好的姜片进去熬着。再用脸盆装了烧好的热水端进屋里,绞了帕子放到宝儿额头上,等到帕子凉了,又赶快重新绞了换上去。来来回回跑了数躺去换热水。
等炉子上的姜汤熬好之后,又盛了姜汤端进屋里。半扶了宝儿坐起来,宝儿烧得迷糊,半醒半睡的,倒是喝了李启喂到嘴边的姜汤。等下下半夜,大概是姜汤起了作用,宝儿出了一身的汗,热度倒是慢慢降了下来。
李启又去烧了热水,来给宝儿擦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宝儿安稳的睡着,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看来已没有先前那般难受。折腾了一晚,天差不多也灰蒙蒙的快亮了。李启来回忙碌了一晚,再加上担心,脸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一张脸很是憔悴不堪。
现在见宝儿热度退下去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回到床上,搂了宝儿没一会儿便疲惫的睡去。睡了没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就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又惊醒了来。赶快摸了下旁边宝儿的额头,还好没有再发热。
又硬撑了起来,去厨房熬了粥,端进房里叫醒宝儿起来吃。他昨天发热,不吃点东西的话肯定是没精力的。宝儿醒来,还不知道自己昨夜发热折腾了李启一晚,看着李启憔悴的脸色很是茫然,不明白怎么一夜起来,李启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他刚发了热,四肢酸软无力自个儿却还是知道的。李启捏了下他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温柔道,“你呀,昨天可把我折腾惨了。来吃点粥,才有力气。”
宝儿看这情形,也明白了一二,乖乖的点了头,吃了李启喂到嘴边的粥。吃完了粥,却不让李启走,好像是病了之后,人也更依赖了李启几分。李启无法,只得合衣陪他躺了会儿,等他睡着了,才起来去学堂上课。
22、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山村依然在大山深处安详而静谧的存在着,村民们依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李启和宝儿的生活除了少了个时不时的来蹭饭的莫大夫,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春末夏初的季节,气候变化很快,自上次宝儿生病后,李启吓得够呛,便再不敢放他满山遍野的乱跑了。宝儿虽然小孩儿心性,但也知道李启是担忧他,也是安分了很多。两人之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这日,两人起了个大早。老李叔家的闺女李红前阵子说了门亲事,今日纳采。李启本担心上次之后老李叔一家心里难免有几分疙瘩,没想到这次李红定亲,却请了他们去吃酒,说是李启是读书人,看人准一点。这定亲之事,本来都是只请内亲这些的。李启猜想,大概老李叔也是想借此机会,化解两家的尴尬。
两人换好衣服,吃了早饭,时间还早。纳采需等到午时的时候,男方家踩了这个好时辰备了礼进屋才开始的。李启琢磨时间还早,便带了宝儿扯了几根春天刚长成的棕榈叶在院子里给他编蚱蜢玩。
李启记得,这个还是很久以前,李启跟着舅舅学会的。后来他舅舅走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李启都拿了舅舅给他编的草蚱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他不吃饭的哭闹,闹着要舅舅回来,他记得那是第一次,阿娘没有来哄他。
李启把扯来的棕榈叶破成细丝,取了几根出来,经过一系列的穿插、折拉、编扣、打结,再拿剪刀剪了多出来的棕榈叶,一只栩栩如生,活蹦乱跳的蚱蜢便出现在李启的手上。宝儿稀奇的接过来,大眼里面满是好奇,拎了蚱蜢腿儿扯了半天,打量李启是怎么做出来的。李启好笑的看着他,一只刚成型的蚱蜢就要又被他给扯散了。于是另拿了几根棕榈叶破的细丝,让他好生看着,一步一步的便做便给他讲解。
门外传来敲门声,宝儿撒了丫子的就蹿了出去看是谁来串门儿。没一会儿,便领了小木匠进屋来。小木匠自莫大夫失踪之后,已来了好几趟,打听莫大夫的消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李启看到两人进屋来,便放下手上的东西,打算去屋里沏茶待客。小木匠忙道不用,说自己只坐会儿就走。李启便也不跟他将就那些虚礼客气的一套。便招呼了小木匠坐到刚才他们坐的旁边,继续教宝儿编蚱蜢。
小木匠见两人之间亲昵和谐,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羡慕。犹豫了一会儿,仍然问道,“李夫子,你有莫南的消息吗?”
李启编蚱蜢的手顿了会儿,摇了摇头,抱歉道,“没有。”他确实没有莫大夫的消息,除非他找三哥问清楚,或者找徐卿帮他查探。但是如果他真想跟过去斩断联系的话,这两人,现在都是不能联系的。
他并不能保证如今的平和生活能过多久,但是起码他不会主动去破坏。所以对小木匠,他只能抱歉了。他相信子言是自己离开的,至于他为什么要离开,也许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能揭晓答案了。他有种预感,子言会回来的。
小木匠脸上强撑着笑意,道,“这个泼皮家伙,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宝儿歪着头在旁边看了,扯了扯小木匠的袖子,大眼澄净透彻,道,“小石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也想莫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