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回来时一脸凝重。
克丽攥着被子,从他手里抽过那张象征着国王谕令的羊皮纸。在东南海角休战时,卡德奈尔趁机从与加兰接壤的东北山脉处偷袭,已经连夜攻下了两座要塞。与此同时,卡德奈尔派出使臣,与哈德温三世商量联姻一事。“你要去东北边?”
乔治让克丽为他穿衣服,享受最后一刻的温存。“这次不仅是督战那么简单,我可能需要亲自迎敌。”他抓住克丽系纽扣的手,叮嘱道:“听我说,离哈德温远一点。他现在对你父亲很不满,别让他找你的麻烦。我建议你马上回加贝克,霍奇子爵值得相信。”
他最后吻了一下她的双唇,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场风暴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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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里弥漫着诡异的平静。克丽没有听乔治的话回加贝克,不过倒是在宅子里闭门不出,一个客人也不见。她尝试与她父亲通信,劝他不要操之过急,却被詹姆斯公爵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她只好暗中送信安抚其他封臣。同时,另一个消息在贵族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哈德温三世要联姻的对象,极有可能是孀居几年的卡德奈尔王太后英格丽。国王尚且没有子嗣,但王太后有个当国王的稚龄儿子。如果两人的婚事落定,小国王很可能统一两国。
和谈期间不允许打响一切战事,然而乔治必须坐镇前线,以防意外发生。一个多月后,使臣团终于到来,许久没有露面的克丽奉召出现在大王宫的宴会上。曾经的歌剧女演员“碧苔夫人”、如今炙手可热的玛姬女男爵高调出现在离国王不远的位置。一反常态的是,她似乎不屑给克丽一个眼神。
克丽隐藏在坐席里。她父亲强烈反对哈德温三世与英格丽王太后联姻,她丈夫随时可能攻打对方,这样的双重立场让她今晚倍受关注,但她通通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托了各种寒暄。卡德奈尔来的最高官员马丁大人是小国王的摄政大臣之一。据说,他还是未婚,且哈德温三世有意为他寻找加兰的贵族小姐做伴侣。
此时恰逢仲夏节,哈德温三世为远道而来的贵宾举办了更为盛大的舞会。财政大臣的夫人在克丽身边抱怨:“陛下真该好好清点他的国库。如果谈不成,举办舞会的钱岂不是白白烧掉了?如果当真有全面交战的危险,您的父亲又什么时候会送来军队物资呢?”
克丽不接话,老神在在地盯着舞池中央姿态翩翩的玛姬女男爵和马丁大人。当晚,有无数人打包票说目睹这两人早早离开宴会厅,接着使臣下榻的套间里传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哈德温三世的脸色并不好看。
在舞会上传出更难听的事之前,克丽也退场了。今晚所有宾客都在大王宫过夜,走廊里守备森严。克丽却觉得心神不宁,还没睡沉实,便被卧室外的尖笑声惊醒。她头晕脑胀,却在看到玛姬夫人手里那把匕首的闪光时瞬间清明过来。
那明明是大主教送给乔治的新婚礼物……
玛姬夫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华丽的睡袍沾着大片鲜血。她一步步向床上的克丽走近,古怪地说:“夫人,我花了好长时间找你,谁知你根本不在宫务大臣为你准备的卧室里。”
克丽坐直身,强作镇定,“是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这样复杂的安排。”
“明天一早,大王宫就会传出哈德温酒后与马丁大人决斗,不慎受重伤驾崩的消息。”玛姬夫人凄惨一笑,“至于他们打起来的缘由,就要怪到我头上。”
“你杀了国王?”克丽毛骨悚然,“谁给你的胆子?!”
玛姬夫人的指尖划过缀满宝石的匕首,露出向往的表情,“还能有谁?乔治承诺过我,只要我做到他吩咐的事,我就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她话锋一转,目露凶光,“我可不想有人阻挡在我和他中间!”
克丽下了床,慢慢贴着墙与她周旋,“所以,他不是想自立为王,而是暗中投靠了卡德奈尔,通敌叛国?”她软和语气,谦卑地安抚:“看在我就要死的份上,告诉我真相,让我死个明白吧。”
“真相?”玛姬夫人有些迷茫,“他从来都不告诉我他的目的,我只要乖乖照做就行了。”
“很显然,她还是违背了他的命令。”一个高大的黑影不知从哪里显现出来,手起刀落干净地结果了玛姬夫人,低哑着嗓音,“她不应该对你动手。”
克丽吓得硬生生把尖叫卡在喉咙里。这回,她面前货真价实地站着个敌国刺客。那人全身裹在厚重的斗篷里,不能发现任何特征。他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拍拍克丽的脸,“集中精神,我们必须赶快离开王都。”
她下意识躲远了一点,“你要带我去哪里?”
刺客甩给她一件长袍,拽着她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大王宫昏暗无人的走廊里。他不准克丽出声,以免引起多余的惊扰。一刻钟后,他们来到偏僻的贮藏室,有两匹马被安静地拴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