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时宜地骂道:“见鬼的乔治,真他妈会给我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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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因为一场婚礼结束了她形同软禁的日子——她和弗雷德的婚礼。
教士祝福的婚礼让克丽觉得十分别扭,像是对乔治不忠。尤其是在他行踪成谜的情况下,所谓“夫妻终身结为一体”的说辞看起来就是笑话。弗雷德多少也感觉到她的心结,主动提出请公证员为他们登记。在狭小的办公室里,他们签下了“克丽西达·提利”和“弗雷德·韦斯莱”的大名,证婚人是“霍奇·提利”。除了霍奇子爵,他们的身份都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存在,这纸婚姻契约假得不能再假。
在塔楼的那个晚上,弗雷德很快就从克丽怀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思索一阵,果断地说:“把你藏起来始终不是个办法。威廉不再信任乔治,而且已经开始怀疑你。我不敢说我有多大的能耐,但如果你肯暂时委屈自己,配合我,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
他手持烛台,无比恳切,“嫁给我,让我成为这孩子明面上的父亲,这是唯一的办法。”
克丽暗中退后几步,不可置信,“你疯了吗?这样做等于把我直接暴露在威廉·波文的眼皮底下!”
弗雷德把烛台放到一边,把她拽紧,“威廉·波文目前的关注点在加兰的王位上,哈德温和你父亲鹬蚌相争,正合他意。他过于关注对岸的局势,反而忽略了宫廷内部,正好给了我可乘之机。相信我,克丽,我手上有一定的筹码。”
克丽不敢深想他们两兄弟身上的谜团,那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怀疑。再者,她所处的环境不允许她分心,因为王太后隔三差五就把她光明正大传召到王宫中。
不同于她老奸巨猾的父亲,英格丽王太后极有亲和力,跟她交谈时十分友善真挚。也许是她们年龄相差不大的缘故,克丽能从她单纯的眼睛里轻易读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七岁的小国王路易。此时,她们就在露台上喝茶,看着花园里的小国王及他的小伙伴向弗雷德学剑术。
跟着弗雷德进宫的次数多了,她对他炉火纯青的表演功力就越发佩服。在所有人面前,他的角色就是小国王风趣温和的老师。侍从和贵族们在路过时总是很乐意地与他问好,顺嘴分享一句今天内宫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弗雷德在听的同时,也会提点一些不知所措的人。王太后爱子心切,也时常向他发问。这时,克丽就静默地等在一旁,暗中分析他所说的“筹码”——是这些看似脆弱的情报网下的暗语,还是那些借着中间人交流而不愿出面的盟友。
克丽正与王太后闲话家常,所有侍从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行礼。连小国王也扔下手里的木剑,对来客礼貌地问好:“日安,威廉公爵。”
“陛下。”这位须发已经有些花白、身体却十分健朗的首席摄政大臣向小国王点头,又走近几步。王太后起身,伸出手,公爵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克丽垂头向他屈膝,“日安,公爵大人。”
她看不见威廉公爵的表情,只听到他对弗雷德的问话:“这位就是你新婚的夫人?”
“是的,大人。”弗雷德不慌不忙收起孩子们手上的木剑,“大人有何要事?”
“我来看看两位陛下,不过我确实有事吩咐你。”威廉公爵沉声道,“加兰的探子已经传回消息,詹姆斯公爵劫持了加兰大主教,并联合西部各诸侯向王都发兵。我们在东北部的军队已经和他们僵持够久了,现在正是时候杀进去。你是掌印大臣,知道该发什么命令。”
王太后温柔又不失坚定地说:“路易,带着你的伙伴们过来。大人们有正经事要说。”
公爵喝止住小国王,“战争时期,陛下不应该整天沉迷于小孩子的把戏。弗雷德,你把国王带到议事厅去,让他听听群臣的意见,我稍后会过去。”他对王太后说话也像在下命令,“我要单独和你说些事情。”
照顾男孩们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克丽头上。目送满脸不情愿的小国王离开时,克丽瞥见,弗雷德安抚的笑容就像哄骗猎物一步步跳进陷阱一样……她连忙扼制住这个荒唐的念头,带着孩子们到小厅里玩耍。
精力旺盛的男孩子吵得她难以忍受,胃里一阵反酸。她抱歉地对侍女说:“我需要去一下盥洗室。”
她来过这座宫殿几次,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王太后喜静,走廊里很少见到侍从。克丽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她这次不试试,就再也没有下回了……她敏捷地朝王太后寝室的方向摸去,还没接近那扇华贵的橡木大门,她就把里面爆发的口角听得一清二楚。
王太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朝她父亲吼着:“你要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马丁又阻碍了你的什么利益?每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朋友,你就处心积虑铲除掉他们!”
克丽毛骨悚然。马丁大人是出使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