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困窘。一般桃子都不会问我借钱的,若真到了问我借钱的地步,一定是事情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要多少?”
她说:“事情我来不及说,但我现在着急要一万,你有吗?”
我想起章程放在我抽屉里面的卡,说:“有,你在哪儿?我送过去。”
她给我报了个地址,长沙市人民医院。我赶紧搭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到达时,桃子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了很久了。我跑到她身前,递给她一张卡,说:“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先用,不够再跟我说。”
她抱住我痛哭流涕,“谢谢,其央,谢谢!”
我跟着她跑进医院。交了各种费用,总算一切安排妥当,好不容易有时间歇一会儿,我问:“桃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眼泪顿时就哗哗流出来,“陆俊文被检查出有白血病。”
☆、8. 谨遵老婆大人命令
她抱着我,眼泪很快浸湿我的衬衫。我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脑子里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白血病?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病,我总是错觉,那不过是里才有的病症,那是我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的病症,然而,此时此刻,这个病症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降临到我的生活之中,降临到我最好的朋友,她的男朋友身上。似乎是对于未知事物的畏惧,我想起里那些因为白血病而英年早逝的人们,心中轻轻一悸。
哭完后,桃子抬起头,我正不知道如何跟她说,如何安慰她,没有想到她却肿着眼睛扯出一个笑容跟我说:“我没事,别担心我,我会很坚强的。如果我不坚强的话,就没有人照顾陆俊文了。”
我这才想起来,陆俊文是孤儿。他一直被寄养在叔叔家。
他叔叔一家对他很刻薄。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常常听见班上同学议论桃子,说她不知看上了陆俊文哪一点,除了长得好一点儿以外,没有任何值得让人动心的地方。那个时候,陆俊文成绩只算中庸,家庭状况也是众所周知。可是桃子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他在一起了。
与那些很早就因为这个世界而利益化的感情不同,她跟我说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眼睛里满满都是光亮,“他跟我说:‘同学,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那一天,我们两个都在图书馆,他在看书,我坐在他对面,两只腿搭在桌子上,。”
这一瞬间我忽然对这个平时笑笑闹闹疯疯癫癫的傻丫头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她说:“我这个样子不能进病房,我先去买饭,你先进去替我照顾他吧。”
我点点头,看着她单薄的身躯坚强地往外走去。
我走进病房,陆俊文正一个人靠在床栏上眺望窗外,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桃子往医院外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走进病房的我。我在他眼睛前面挥了挥手,笑着问:“傻了?”
他回过神来,看见我,轻轻扬起嘴角,笑着说:“其央?你怎么来了?章程呢?”
我说:“桃子去买饭了,要我来照顾你。章程那儿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呢!”我尽量说得若无其事,好像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见面。
“那真是麻烦你了。”陆俊文略带歉意地说。
“没有没有,你别这么客气,要是让桃子听见了肯定揍我一顿。”我说,“桃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桃子的事,我有什么事要桃子帮忙的,也不会客气。”
似乎是听到桃子两个字,他想起什么的样子,脸庞渐渐变得忧伤。
我尽量找些话跟他说,但他却只是粗粗应付回答。于是我也不再没话找话,替他削了个苹果,递给他,陪他静静地发呆。
忽然,他开口说:“其央,你和林桃是很好的朋友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我说:“当然,那还用说。”
他却不说话了。我觉得疑惑,但病者为大,我没有追问。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桃子提着满满一袋的外卖回来,走进病房,脸上笑容满面,与之前在外面哭得眼睛红肿的那个人判若两人。陆俊文也立刻扬起微笑,温柔地说:“回来了啊。”
“按照医生的嘱咐,不能吃辛辣,所以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对饮食有太高的要求啦!”桃子说。
“谨遵老婆命令。”陆俊文笑容阳光朗声回答到。
我看见他们各自换上一副笑意满满的面具,想起他们各自在我面前袒露的悲伤,一时情不自已,心中一触,马上就要流下眼泪来,于是走到病房外面,大口呼吸。
我给章程打电话,压抑着悲伤的心情把这边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他在手机那边安慰我说:“其央,没事啊,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白血病早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
“嗯。”我点点头,可是章程的安慰却难解我心中愁绪。
漫长的下午,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泻进来,充满温暖的气息。已经是九月了,长沙的阳光却依旧温暖如春。桃子坐在陆俊文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读给他听。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母亲抚过布料的手,有一种温婉而结实的感觉。桃子变了,在这么一瞬间,仿佛就变得不是我印象中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我从未见过桃子这个样子,但我知道,无论桃子是什么样子,陆俊文都深深爱着他。我想,爱情总是让人变得美好。
眼泪静静地从我的眼眶里漫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