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莫名。
“你大师兄哪有你这般聪明?他又不爱学东西,也没个打算,唉——别提他了”伸手扶着他头细看——“还好你头上这口子紧挨着头发,咱们这药也好,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阿衡见师父如此关心自己,禁不住伸手抱住师父的腿,脸贴在他大腿上再也不想起来,七爷手指梳过他头发,问道:“当初张大人刚买了你时,你也浑身都是伤病——那是怎么回事?”
阿衡叹了口气,道:“我被人买下来献给第一个主人,他,他什么都没说就要强暴我,我跟他厮打起来,咬伤了他——买我那人怕他怪罪,就将我吊到房梁上狠狠打了一顿,我醒过来已经遍体鳞伤,加上我当时一心自尽,整日不吃不喝,很快就全身溃烂——我家主人跟前主人认识,听说后就将我转买了过来,反请医延药地给我调治。”
七爷道:“就是说张大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了?”
阿衡点点头,道:“是!我当时只道他们一丘之貉,都是贪图我的身子,所以一直不爱理他——如今想想,师父的教导很对——人家要是什么都不图我,凭什么肯花大把的银子买我?”
七爷道:“你是不是宁肯主人家不要你,让你爹娘把你领回去?”
阿衡吓得一哆嗦,道:“不,人家要真把我退回去,到时候我爹爹没钱治病——我就太不孝了!所以我也不敢逃,一开始就想慢慢死了算了,后来张大人治好了我,就挨一天是一天。”
“挨一天是一天?人家是花钱买个奴才来还是买个大爷来——亏得张大人能容你!我倒想问你,你要买了这么个奴才该怎么处置?”
阿衡张了张口又闭上,心说我哪有闲钱干这个?若是以后发达了,那就当做好事,我买了他还让他接着读书进学!可是花五百两银子做好事——五百两,自己一家一辈子的开销啊,我拿来白给了人——我能有那么多钱吗?
七爷见他沉吟不语,又问一遍,阿衡叹了口气,道:“是,要是我碰到这样的奴才,怕没有张大人这样的耐心——我也就是看着他心慈面软,舍不得打我才敢这样——所以他才送我到这里让师父调教!”
“我教训你你不服?”
“哪敢不服呢?师父的手段,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阿衡心服口服!”
七爷道:“看来你倒真是想明白了——俗话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饱读诗书,觉得卖这肚子里的学问就是正途;卖这身形容貌就是邪路,甚至不惜以死相拼——其实这都是死读书的人创出来的,什么“饿死是小,失节是大”,难道这身形容貌比命还重不成?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宏图大志?”
阿衡垂首道:“是,阿衡认命!”
“那你如今学会服侍主人了么?”
阿衡一咬牙,道:“我在努力学,请师父教我!”
(五)图绘主人
七爷摇摇头,“这个我不方便教你——瑶环他们都是跟着大师兄学的。”
“也就是说只有大师兄是师父亲自教的了?”说出这话他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七爷却有些心不在焉,叹口气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不提也罢——我念你今天受了伤,你种种过犯先不跟你计较。你回房之后做完一样功课就可以休息——就是画一张你主人的画像,明天交给我看。”
七爷说完,向门口候着的瑶环道:“你帮他收拾收拾,上点儿药,送他回房做功课。”
瑶环送了大夫回来,在院外正好见到大师兄灰溜溜出去——他不敢触师兄的霉头,躲在角落里半晌才回来,在门外就听见师父跟阿衡闲谈,说的话听着半明不白的,但师父显然并没生气——开锁犯禁被大师兄撞破居然平安无事,也不知阿衡怎么跟师父解释的。
待七爷去了,瑶环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追问——阿衡午饭睡过了没吃,也就下午在阿秀姐那儿吃了几块儿点心,现在还没顾上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哪里有空跟他细说?只嘱他开锁的事打死也别提!
后来两人回房吃饭,想想又怕万一大师兄想翻案,嘱他追问起来就说自己想上他,瑶环被锁着觉得吃亏不肯,用手弄着大师兄就进来了——瑶环此刻已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阿衡遣走瑶环,自己铺开纸开始做功课——主人买他回家不过一个多月,一大半时间他都伤得起不来,也就是每天傍晚主人来看他的时候能见着面——而他一直横眉冷对;如今又两个多月没见,连主人的样子都模糊了——他又刚学画不久,只不过会最基本的技法,要给主人画出像来当真不容易。
画了改,改了撕,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画成了——他这一天训练挨打、忙碌担心,累得脑袋都木了,也就昏昏睡下;第二天早上自己拿出来看着都不象话——可是也没时间再改,就改也不知怎么改。
到书房呈给师父,七爷接过来看了一眼,将画往桌上一展,道:“你自己说,你这画画得怎么样?”
阿衡看着画中人面目模糊,表情呆板,哪敢说自己已记不清主人的具体模样?低了头道:“我知道画得很不好——不过我昨晚改了又改,费了十来张纸,这个已算是最好的了!”
七爷看了他一眼,拿起画纸“哧”地撕掉,道:“我不是没见过你主人——你居然把他画成这样!你第一次见他时是什么情形?”
阿衡道:“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