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道:“弟子才疏学浅,请七爷教导。”
七爷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行都有做到顶尖的人才,就看你是不是想做了。你若真胸怀大志,那就认准目标,抓紧机会——别说张大人是福州府学政,正可助你一臂之力;就算他不能帮你直接达到目标,你不会借助他认识旁人么?”
阿衡心中一阵激动,道:“七爷的意思,是说,是说我,我还能”
七爷道:“我只是指给你这条路,肯不肯走,走到哪里要看你自己——项羽号称楚霸王,有万夫不当之勇,还不是被逼得自刎乌江?——任何人要干一番事业,单靠自己是不行的,一定要放开胸襟怀抱,懂得借势和借力,你明白么?”
阿衡瞪大了眼睛,和七爷对视半晌,屈身拜伏在地道:“七爷一言点醒梦中人——我只道走到这一步,平生志向全化作子虚乌有;万不料柳暗花明,还能遇上七爷!我愿拜七爷为师,日后全听七爷的。”
七爷点点头,道:“你如今背了一身债,除了这个身子,什么也没有——你别怪别人对你有所图,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对任何人都没有价值,让人无所可图,他就彻底是个窝囊废!旁人对你有所图,你才能借他的势力;谁棋高一着,谁更知己知彼,收放自如,谁就占上风。”
阿衡连声称是。七爷接着道:“你要让别人的力量为你所用,就要抓得住他——你现在是张大人的奴才,他对你颇为迷恋,可是你有把握左右得了他么?”
阿衡脸一红,道:“我,我什么也不懂,请师父教我。”
七爷点点头,道:“那你把衣服脱掉。”
阿衡没想到师父第一个要求就是这个——方才说得容易,真做起来却全不是那回事!他自幼读书,礼义廉耻一条一条早刻到心里,成了习惯——家有长姐幼弟,父亲埋头读书,他从五六岁有记忆开始就是自己照料自己,洗浴都不跟人同时——这大白天的让他tuō_guāng了衣服,虽则身边只有师父一人,也万万做不出来。
七爷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他。直到阿衡“扑通”一声跪到地下,七爷不等他说话,柔声道:“我要看看你的伤,你还不过来?”
阿衡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师父只是关心自己!伤在那种地方虽然羞耻,但是师父不一样:一日为师,终身是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如父亲要看自己的伤处一般——这般劝着自己,他哆嗦着便开始解浴衣。
(八)放下自我
他心情紧张,腰间的带子好半天才解开,便这样披着走到师父身边,师父伸手拉住他,拍拍自己的腿道:“趴下,师父看看你的屁股。”
阿衡满脸通红,这撅着屁股的样子他一想就几乎晕倒,禁不住浑身就开始哆嗦。七爷叹了口气,伸臂慢慢将他揽进怀里。
阿衡身子一僵——第一个主人带他回家就一下将他抱住,好像猛兽逮到了猎物,他当时就剧烈地反抗起来,所以后来死活不让张学政近身。可是师父眼神这样温柔怜爱,动作这样缓慢轻柔,他感受到那坚实的胸膛和温暖的臂膀,全身逐渐发软,居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他不记得有谁这样抱过自己——爹每日埋头读书,娘每天忙忙碌碌,姐姐只顾照顾弟弟,他的任务是读好书,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因之自己也不好意思撒娇——从小到大,唯一的身体接触就是第一个买他那个急色鬼,那让他恐惧又厌恶!可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师父是真的疼他,是处处为他打算!
“师父”,他泪盈双睫,反手紧紧拥住了师父,更深地埋进他的怀抱——他的身体喜欢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依靠!让他觉得踏实!让他不想失去!
七爷好象觉出他的心思,轻轻抚着他后背,柔声道:“好孩子,乖,让师父看看你的伤。”
阿衡点了点头,滑下去抱住师父的腰,身子便半趴在师父双腿上。七爷见他屈了双膝,快要跪到地下去了,忙伸手在他腰下一提一送,便将他上半身打横搁在了腿上。腰上这一受力,阿衡高肿的屁股登时扯得胀痛不已,“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七爷道:“疼得厉害么?”伸手轻轻扯下他身上半披的衣服,就见一身肌肤莹洁如玉,纤腰不盈一握,后面两臀却肿得红中透亮,他的手轻轻拂过,阿衡疼得直吸气,却忍住了不再叫出声,乖觉得让人心疼。
七爷道:“这六十板子你可学到了什么?”
阿衡被屁股上的胀痛打破了心中温软,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这尴尬模样,直羞得浑身滚烫,七爷的问话半晌没反应过来。七爷见他不答,一巴掌又拍在他屁股上,阿衡疼得身子一挺,就听七爷冷冷地道:“问你话呢!”
阿衡忙道:“是!师父教训得很对,弟子知道错了。”
七爷道:“问你错在哪里?”
阿衡道:“是,弟子糊涂,弄不清楚规矩,搞得南辕北辙。”
七爷又一巴掌拍下去:“你小小年纪,初来乍到,想不明白事理,不懂规矩那很正常——你要是什么都懂,何必拜我为师?”
阿衡忍着疼略一思索,道:“是,不怕不懂,就怕不肯学——我不该不说话,只顾埋头自己干,不看周围环境,不肯求助于人!”
七爷见他全说到点儿上,心中暗赞,道:“这才是呢!这六十板子,打得便是你的自以为是——你人生得好,书读得好,诗作得好!便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