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都快绕在一起。那双从来不安分的手抚上自己分身,而手的主人亦是偏过头,仔仔细细瞧着他的眼:“柏舟何苦每每拒芄兰于千里之外?”
记忆里的感觉像是和如今的重叠在了一起,涟漪变成潮水,浩浩荡荡地奔袭而来,将柏舟整个人都淹没至顶。下身在手中变得愈发滚烫,最终狠狠抽搐了几下,喷涌出的白浊的液体。
“啊……啊。”
释放过后就是彻底的无力感。空气里弥漫着腥膻的味道,柏舟皱眉掀开眼前床帐,被窗口灌进的夜风一吹才发觉自己出了满身的汗。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虽然浑身上下都不想再动弹,可若是就这样直接睡去到了明晨必定难以解释,于是只得深吸了口气,下床换上干净衣物,将脏衣连同被子一起抱起,轻手轻脚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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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夏日清长
这么些年来,芄兰当真是头一回醉得如此厉害。昨晚饮酒时他虽然也不算信口开河,可碧芜苑那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地方,提供给客人的酒水又会烈到哪里去。推杯换盏为的不过是煽动下气氛,好哄得客人多花些银钱,可若是客人一个个都在大厅里直接醉得不省人事,岂不是因小失大?
芄兰做了许多年碧芜苑的招牌,自然是有副不错酒量,可这样也经不住昨宿的一顿胡来,到了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当真是头痛欲裂,就像是脑子里被人硬生生给撬开,塞进了一团棉花似的。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芄兰一手按着额头,慢吞吞地撑起身坐好。
柏舟早守在外面,听见屋里响动,赶忙走了进来,递过一碗醒酒汤。芄兰伸手接了,却发觉温度恰好,不由得随口道:“你时间算的倒准。”
“只是凑巧罢了。”柏舟在一旁低眉垂手等着他将汤药喝完,这才将碗又拿了出去。芄兰坐在床上瞧着柏舟背影,总觉得从他身上传来一丝紧绷的感觉,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倒也不是完全不记得昨夜之事,芄兰趁柏舟出门换了大碗饮酒时其实还有一两分神志尚清,后来被柏舟夺碗一事也还记得。不过他那一阵喝的太急,之后酒劲上涌,脑子便昏沉了起来,只记得自己后来又说了不少话,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那就彻底不清楚了。
大约是,酒后失言,吓着了柏舟?芄兰一想到柏舟方才紧绷的背影就觉得十分好笑,那笑意一直持续到后者返回房间,还留了三分在唇角不肯消去:“昨夜我酒后失态,有劳柏舟善后了。”
芄兰其实并无弦外之音,无非是记得昨夜摔碎了杯子,又弄得满桌狼藉,故而有此一说,哪知道柏舟听了这句,原本已经镇静了不少的神色又开始局促起来,却还是肃声道:“此乃份内之事……”
芄兰笑笑,对柏舟那微妙的态度不以为意,自行起床更衣。结果还在洗漱时就听见敲门声响,大约是丫鬟已经将午饭送了过来。柏舟告了声罪就先一步走去外间开门,芄兰正用帕子擦脸,突然听得屏风外传来柏舟一声惊疑,对着来人发问:“怎么是你?”
然后就是一个女声响起,大约是因为立在门外,只有模糊几个字飘了进来,连不成完整句子,听来却不似之前那个丫鬟的声音。他整理完毕踱出去时两人还未结束对谈,果然是个陌生的小姑娘,充其量不过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倒是伶俐可爱,见芄兰走来,赶紧低头行礼,只不过动作颇有些不成章法:“宋笙笙问公子安。”
“不必多礼。”因为有外人在场,芄兰便收敛了平日一贯的漫不经心, 和颜悦色地笑了一下。柏舟立在一旁,此时连忙同他介绍:“这是谢管事的甥女,昨日才到的,这一月都会在别院里帮忙,这会是替荷香送午饭来了。”
荷香是之前那个来送饭打扫的丫鬟的名字。芄兰默不作声地听了,又和宋笙笙客套了几句,大略是同为寄人篱下之人,宋姑娘也只是暂时帮忙,不用如此拘谨云云。直把小姑娘哄得眼睛都要红了,最后离开时一叠声地道着谢,又说:“昨天夜里看柏舟哥哥那么上心自家的公子,就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见了果然是一等一的好,来年定会高中状元的。”
“借你吉言。”芄兰一直目送着宋笙笙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这才随手将门关了,回头望向柏舟,“从前从没发觉,柏舟结交友人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只是昨天夜里在灶间遇着她翻找冷馒头果腹,又面生,一时好奇才多问了几句。”被芄兰这么似笑非笑的近距离瞧着,柏舟略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目光,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谢安之前找人算命,说是七月里有灾,必须要有个沾亲的女子陪在身旁才能避免,他没有子嗣,于是送信去了自己姐姐家,将甥女接来。正巧荷香家中有事回去探望了,就干脆让她代替荷香做事,也省了食宿的钱。”
柏舟一五一十解释得仔细,芄兰再回想方才那宋笙笙的神情,确实也不似作伪,于是就放下了心中戒备,转而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走回桌边开始用午膳。可才端起了碗,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嗤笑了一声,偏过头问:“方才那丫头说,‘柏舟哥哥那么上心自家的公子’……嗯?却又是何故?”
白瓷制成的碗,釉色匀净,可被那一双手托着,倒显得那白都死板了起来。芄兰临窗而坐,而柏舟则在视线交汇的前一刻低下头,像是觉得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目了似的,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