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犹豫的,林泽生点头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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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在几年后才进行的铺路计划已经提前,弁京的各条道路平坦整洁。这一世,没有了任刃的参与,这条康庄大路一样的出现,一样的畅通。
马车的车轮从上面滚过,卷起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马车内布置的极为舒适,细微的颠簸让马车中的人几乎感受不到道路的起伏,睡的正香。
亮银色的针尖没入肌肤,露在外面的半截在阳光下闪烁出银芒,从某个角度看来会有些刺眼。两只手指捏上,将那抹银芒按在指间消失不见。手指微微的挪动,银针在手中跟着小幅度的旋转,没入。
丝丝的内力以极为舒缓的力道沿着几个插着银针的穴道沁入,形成了一条通路,将毒逼出的通路。很有耐心的,细致的将每一个银针都调整到相同的高度,不深不浅,不差分毫的打通清毒之路。
马车无声无息的前行,就连拉车的马匹都只是埋头走着,马蹄在青石板上踢踢踏踏的声音在越走越人越稀少的道路上徘徊。原本在正中的日头也逐渐倾斜,直到地面的阴影移向东方,马车的布帘才终于被掀起。
“林大夫,好了?”驾车的染墨惊喜的回头。
“嗯,将这个烧了。”林泽生卷起布帘,从里面递出一块被血完全浸湿的布料,面色有些苍白的憔悴。
“我们已经出了弁京,没有人跟在后面,先休息一下吧。”染墨将血布接过,立刻拉停了马车,到路边将马匹拴好。
林泽生迟疑了一下,便同意了,也该出来透透气的。回身从马车中将还在昏睡的人抱在怀里,转身下车,染墨见他不方便,便伸出手去示意他可以将人接过。林泽生摇摇头,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几分,直接从车上迈了下来。
只是这样的一个大幅度的颠簸,因为布料在身体的摩擦,将任刃唤醒了过来。
有些迷蒙的睁开眼,便是上方熟悉的脸庞,在散发着草药味道的怀抱里,那人正低着头看他。因为背着光,任刃不知他的表情,但却莫名的感觉得到他很不高兴。
眼睛眨了眨,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似乎已经离开了宫中。
“二少爷,您醒了!”染墨此时已经将点燃的血布扔到了一边,让它自己燃烧,见到任刃醒来十分开心。“你昏迷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稍等一下,我去马车里给您取点水来。”
任刃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想要抬起手动作一番,却发现四肢也同样的无力,只能软绵绵的靠在林泽生怀里,动弹不得。
林泽生维持着正抱着他的姿势,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让怀里的人侧坐在自己的双腿上,一手将怀里人的肩膀揽住,另一手扣在他的腰上,环紧,却小心的避开了他涂着药膏的脸颊,整个过程一言未发。
染墨此时已经取了水回来,见到此景只是动作顿了一瞬,随后便笑着走上前来,将水杯递到任刃嘴边:“水还是温的呢,您快喝点。”
林泽生很自然的伸手将水杯握住,轻轻抬起将一杯水缓缓喂了下去。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任刃很自然的张开嘴小口小口的喝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一旁看着的染墨面露了几分惊讶,但随即压下。
感到喉咙舒服了许多,任刃才开口说了话:“我昏迷了多久?”
“四日了。”林泽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明明是温润好听的声音,但任刃敏锐的感觉到似乎带着冷意。
任刃的身体微微一动,感觉到了身体之前的痛痒感已经彻底消失,之前浮起红疹的皮肤上似乎也抹上了药膏,微凉的舒服。现在他似乎未着寸缕,被牢牢地包裹在厚重的毛毯之中,就这样被他搂在了怀里……
没有为此赧然的时间,习武多年,任刃很快分辨出了这不同于多日昏迷的虚脱感……嘴角勾起,眼帘抬起望着林泽生的侧脸,问道:“银针过穴,内力逼毒?”
林泽生垂眼看他,正望入他的眼睛,沉声道:“是。”
“那你知道了?”
“是。”
两人简练的一问一答,与平日不同的是,林泽生始终冷着脸,倒是任刃挂着微笑。这一幕让染墨有些糊涂,虽然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插话,但好奇之心还是占了上风:“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这都是我自找的。”任刃别开眼,对着染墨笑笑。
染墨眨眨眼,一脸不解。
“这毒只要找准了穴道,用内力可以逼出。”林泽生冷着脸解释道,“我就是通过银针开启经脉,随后用内力催毒的。这毒看似凶猛,其实不然,难度只在于难以找准逼毒的路径而已。”
染墨想了想,好半天后才讶异的睁大眼看向任刃,声音拔高了几分:“少爷,宫中的太医不是找准了穴道帮你逼出了大半的毒素吗?你当时只要催动内力,沿着穴道逼毒不就可以……”
在任刃的浅笑中,染墨接下来的话全部消音。
“是,我故意的。”任刃点头承认。
“其实,这毒最开始还未彻底蔓延开来时,我自己就可以用银针找穴位,然后内力逼毒的。只是,我放任了这个毒的毒性深入而已,但是我错估了这种毒的毒性之快,在它迅速蔓延到体内的时候再想自行逼毒已经来不及了。”任刃转回头,看着林泽生,语气有些后悔。
“二少爷,您这是为什么呀……”染墨有些心疼的皱起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