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不快点过来吃饭。”
苏长卿冷冷看了那宫人一样,只是慢吞吞地将手中的破布放到了桌上。
他小心地将破布摊平,然后挽起铁镣,指了指破布上自己咬破指头写的几个血字。
──告诉皇上,我想见他。
那宫人先是吃惊,尔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一把挥掉了苏长卿放在桌上的破布,继而横眉竖眼地骂道,“还想见陛下?想告诉陛下我们欺凌你吗?你这昏聩无能的暴君,留你一条狗命已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还想干什么坏事?!”
苏长卿自从夺位登基以来,何曾受过人如此轻贱,而此事关系他与苏重墨之间的父子情谊,更是令他难以再忍耐下去。
他一把用自己锁住的双手扯住了宫人的衣襟,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了这些时间少见的凶狠阴戾之色。
虽然不能再说话,但是苏长卿那粗重急躁的喘息声也尽然表达出了了他现在激动而愤怒的情绪。
“来人啊!救命啊!”
送饭的宫人毕竟是女子,虽然苏长卿手足被缚,但他的抓起对方的力道也足以令人痛苦窒息。
那宫人叫了几声,气息渐弱,竟晕厥了过去。
而听闻尖叫声赶来的侍卫们看见苏长卿满面凶恶地揪住那宫人也急忙上前架开了对方。
苏长卿徒劳地挣扎着,嘴角却是一抹狠毒的笑容。
苏重墨得知苏长卿竟在冷宫胡作非为,心中着实惊怒。
他唤来福公公问了下大概的情况,只听说苏长卿心存不满,这才找无辜宫人泄恨。
“岂有此理,他怎能如此猖狂?”苏重墨重重搁下笔,怒哼了一声。
福公公见状,趁机进言道,“陛下,上皇如此心有不甘,只怕早晚都会生出事端来。您看,干脆差御医想点法子,让他不能再轻举妄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重墨见福公公神色诡异,忍不住问道。
福公公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心地凑到了苏重墨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不可!他始终是我爹,将他幽禁冷宫已是足够了,何须再那样对他!”
福公公的意思竟是让御医奉命割断苏长卿手足的筋脉,让对方以后不能再凭借一身勇武胡作非为。
而这样残忍的事情,苏重墨却是万万不敢同意。
他思索片刻,也觉得这样幽禁着苏长卿不是个法子,随即便决定自己亲往探看。
苏长卿面色木然地坐在床边,一直到苏重墨来了,这才愕然地抬起了头。
自从苏重墨登基到现在,他已经好一阵没见过这小子了,看见对方威武昂扬的气度,苏长卿心里还是有一些骄傲的,这可是他的儿子,流着他血脉的继承人。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做什么?难道你真要杀掉你身边的所有人才肯罢休吗?!”
苏重墨一进来,便是对苏长卿进行指责。
苏长卿冷笑了一声,心道自己现在有口难言,那帮下贱的小人必然是添油加醋地抹黑自己了。
不过……自己这样恶行累累的人,也难怪苏重墨不愿相信自己。
但他并没有扭开头,而是继续那么直直地望着儿子。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狼心狗肺抢了你的帝位,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是一个比你好上千倍万倍的皇帝,绝不会愧对苏家列祖列宗。你干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坏事,也该……好好赎罪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苏长卿看见苏重墨误会自己恨他,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随后听到苏重墨对自己的再次指责之后,他还是不服气地挑起了眉。
“呃唔……”苏长卿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两人面前的桌子。
“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宣泄着苏长卿内心的痛楚,他之所以会忍辱负重地继续活下来,为的不过是他们父子能在自己最后这点时日里重归于好,哪怕对方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的爱意也无所谓,至少让对方认回自己这个父亲。
可是,苏重墨似乎真地对自己毫无情意了。他居然叫自己赎罪。
“别笑了。”
似乎是被苏长卿毛骨悚然的笑声所刺激到,苏重墨脸色一变,顿时将头扭到了一边。
可是耳边依旧是苏长卿那凄厉而疯狂的笑声。
“我叫你别笑了!”
苏重墨忍无可忍,大喝了一声,猛地抓住了苏长卿的双臂,愤怒地瞪视着对方。
有根弦在此时此刻终于从苏重墨的脑海之中崩裂开来。
“对!我是对不起你!我是不孝!可谁叫你要那样对我?!我是你的儿子啊!不是你的男宠!你那样对我就算了,明明答应过我的事情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你少杀点人会死吗?你不那么快逼死太傅会死吗?!你知不知道,我以前那么崇拜你尊敬你,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我爹是个这么残忍冷酷的疯子!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啊!我真是宁愿就没出生过,不做你的儿子,也少去这许多烦恼!”
“呵……”苏长卿被苏重墨摇晃得厉害,可是嘴角仍带着笑容。
他麻木不仁地望着地上交织在一起的影子,脑海中前几世的一幕幕逐渐掠过。
他原以为阎君真地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那想到这一次他输得最惨,被儿子仇恨着死去,便连一点怜悯和同情都没有,这样的自己委实太失败!
苏长卿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挣扎着推开了苏重墨,他看着犹自愤怒的苏重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