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松盯着尸体开口:“死者是右侧颈部中刀,明显是凶手用右手将他按在马桶盖上,然后左手举刀刺下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其它几人的表情都瞬间一变。沈严看向蒋睿恒,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目光:“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巧合?”
“什么巧合?”程晋松不解。
“之前发生的案子,凶手就是个左撇子。”沈严面容凝重地说。
“之前?就是你怀疑李光北他爸杀人的案子?”
沈严点点头,简单地将冯建民的案子给程晋松介绍了一下,然后看向蒋睿恒:“能不能判定是不是一个人?”
“现在还说不好,要等我回去详细检查一下才能确定。不过一周之内连续出现两个左撇子杀人案,这频率可有点高了些。”
蒋睿恒说得很有道理。沈严点点头,看向那具尸体。
“他脖子上的毛巾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凶手垫上的。他这么做,一方面可以防止下刀的时候血液喷溅,一方面能让血不那么快流到地上,以免被别人发现。也就是说,凶手很聪明。”
蒋睿恒一边说一边将凶刀拔出,李嘉宇接过,将其放入证物袋中。
“可就算这样,凶手也不可能身上一点儿血都没沾上吧?”方礼源问。
“这厕所里有洗手池,凶手直接把身上的血都洗掉了。”李嘉宇说着,拎起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放着一条染有血迹的毛巾。“估计他是光着上身杀人的,杀完之后擦干净身子再穿上衣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另外,”蒋睿恒接着补充:“从死者的表情和死状来看,完全看不出挣扎的痕迹,估计凶手是先用mí_yào迷晕了死者,然后才将他拖进隔间之中下手的。”
“整个过程竟没人发现?”
李嘉宇摇摇头:“我们刚刚也问过,这里的顾客说卫生间外面之前立了‘打扫中’的牌子,他们就都没进来。过了好一阵子这牌子还没拿走,有人不满就去找工作人员投诉,工作人员进来一看,这才发现死了人。那些人就在门外,一会儿你们可以再详细问问。”
“好。”沈严对程晋松说:“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人出去。”
“好。”程晋松点点头,在不被人注意的角度轻轻握了握沈严的手。
感觉到程晋松的小动作,沈严眼神中瞬间掠过一丝惊讶。他微微瞪了程晋松一眼,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转头看向蒋睿恒:“睿恒,麻烦你再看看还能不能确定凶手有些什么特征,我们一会儿要在楼下那些人里排查一下。”尽管凶手很可能早就逃走了,但总归还是不应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好。”蒋睿恒点点头,轻微地挑起了嘴角。
沈严带人离开后,屋内的几人继续忙了起来。程晋松戴上了手套,蹲在尸体旁边开始工作。
蒋睿恒蹲到程晋松身边,轻声笑问:“你刚才从哪儿过来?”
程晋松一听心里一动,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答:“警局啊。”
“屁,警局是嘉宇值班,你根本不在。”蒋睿恒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听说上午一忙完,沈严就把所有人都放回家了,刚才局里还是挨个打电话叫的人。人家只打给了重案组那几个家伙,所以,”蒋睿恒眼含笑意,慢悠悠地问:“你是从谁那儿听到有案件发生的?”
听到这里,程晋松知道自己是肯定瞒不住了,于是他转过头:“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你俩低调点儿,众目睽睽之下也敢拉拉小手,当心被人发现。”
听到“拉拉小手”四个字的时候,程晋松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我说,你换个词儿行不行?”
“那就‘登堂入室’怎么样?”蒋睿恒眨眨眼:“你都去人家家里了,算是‘登堂’了吧?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入室’?”
程晋松顿时黑线——这位蒋大法医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能将话题拐到少儿不宜的地方去。不过,程大组长可从来不是被动挨打的人,于是他回了一句:“等你‘入’了嘉宇的‘室’再说。”
这回,轮到蒋睿恒发愣了。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围在你身边帮你打下手。就他那个倔脾气,如果不是跟你和好了,绝对不会挨你身边儿。还有你!”程晋松一指蒋睿恒:“递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恨不得掉人家身上了,比我们还不含蓄。”
蒋睿恒愣了足足三秒钟,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们真的是半斤对八两。
蒋睿恒抬头看向隔间外,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李嘉宇站在水池边认真工作的模样。
“行了行了,别看了!一会儿赶快干完收工,我放你俩回去登堂入室。”程晋松头也不抬,继续损人。
蒋睿恒温馨地笑笑,低下头继续工作。
在卫生间内两人“不务正业”的时候,重案组的几人则是全心投入到了调查中。沈严首先带人来到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旁边,问:“是你发现尸体的?”
“嗯。”这位男性工作人员大概30岁左右,穿着黑色的背心短裤,脸色还有点发白。沈严问:“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是负责搓澡的,刚才有顾客进来跟我们抱怨,说外面的厕所一直不让用,问我们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就跟着出来看看。我一到厕所前就看到那儿立着‘打扫中’的牌子,他们说那牌子立了好久了,于是我就推门进去,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