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桥应,“走了,刚送上飞机。”
“如果确实是不错的朋友,下次他们再来b城,可以请他们来家里吃饭,不要让别人说我们没有待客的规矩,让人家过门不入。”
史父又絮絮叨叨的教训了他一顿,无非就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做事情要有分寸。尤其带着弟弟还出去胡闹实在不像话。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跟二叔二婶交代。
史云桥连连答应。
最后史父说一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家里,不要去麻烦别人。”表示训话结束,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史父电话刚断,史母电话又进来,焦心地问他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闹上派出所,人有事没有?史云桥觉得头疼,好声好气地再三保证什么事情也没有。
史母骂他,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跟家里说,她还是听二婶儿说才知道。早上一大早的又跑出去。为什么这么不让她省心云云。史云桥觉得心里像一锅沸水渐渐烧开,热气顶得锅盖不安分得抖动,与锅边相撞,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尖锐的气鸣刺得他耳膜发痛。
他借口开车结束通话。
b城一如既往的交通困难。史云桥才刚下了高速,就被堵得寸步难行。他趴在方向盘上,定定地看着前面长长车龙。这是他长大的熟悉城市,有家有亲人,但是这一刻,他突然有了陌生的不安全感,以及不知前路的茫然。
快到家的时候,他收到简讯。景万里短信给他,告诉他已经登机。
史云桥回复:我也想回港城。想想又全部删除,只道:一路平安。
十三、颠覆
景万里王明阳二人刚下飞机,就被各路记者团团围住。本来还以为港城狗仔已经神通到他们在内地进差馆的事情都晓得。王明阳更是心惊胆战。结果听记者提问才晓得,是陈锦琛出了事。
就算港城豪门新贵、大家再多,陈家依然领跑港城百余年。作为陈家的正房长子长孙,陈锦琛的地位与关注度实在不需要多说。这样一个人却在前日夜里被狗仔拍到与同性在地下停车场拥抱热吻。
陈锦琛被拍到后公司也不去,只在家里闭门不出,张家生也无踪迹可寻。狗仔们直急得团团转,得知王明阳景万里即将返港,早早在机场守候,看能不能从两个好友嘴巴里敲出什么蛛丝马迹。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是他们的圈子里,人人都懂的游戏规则。
王明阳最近也深居简出,不怎么露面。不然定要在私底下跟景万里幸灾乐祸。高兴狗仔帮他们出一口恶气。这场新闻足足发酵半个多月。跟史家兄弟不同,张家生的人生踪迹彻底曝光在大众眼前。村屋出生,父母早逝,成长于孤儿院。好在读书勤奋,后来在z大教书,结果刚提上教授又辞了职,再没有其他履历。内里事件,不言而喻。
半个月后,陈锦琛与何家千金何文慧小姐将于下月喜结连理的消息登上新闻纸。头条上,陈锦琛的胳膊上挽着何文慧,男方英俊倜傥,女方甜美可人,好一对璧人。只衬得旁边的张家生,一张证件照,满脸的怯懦,眼睛里都是对未来茫然的不可知。
景万里放下手里的报纸,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陈锦琛放弃了张家生。
秘书内线,说有一位张先生找。景万里吩咐将人带进来,又嘱咐道暂时不要让其他人进办公室。
张家生进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盛夏的天气,他穿着长袖帽衫,兜帽罩在头上,还带着口罩。他把帽子口罩取下,脸色苍白,以往红润的嘴唇泛白,干裂出一道道裂痕,洇着血丝,眼角还泛着哭过的红。“万里……”
“你坐下,”景万里指指会客沙发,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为他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
张家生整个人显得有点木,呆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反应。景万里把水杯放进他的手里,握了下他的双手,帮他握紧捧住,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万里,”张家生手指紧攥着水杯,“帮帮我。”
景万里点一根烟,“你先喝点水,慢慢说。”
张家生见他不直接回答,以为他记恨自己,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万里,我求求你帮帮我。”
“家生,锦琛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万里,”张家生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蹲到他身边,景万里拉了一下没拉动,“万里,我不是求你锦琛的事。我求你帮我躲一躲,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求助。这些天,我连门也不敢出,每天都要换酒店,电话不敢开机,锦琛也联系不上。万里,我求求你帮帮我,帮我解决下狗仔,我想见锦琛。”
景万里认识张家生快十年,追求他也足有七八年。张家生从来是漂亮的,优雅的,自尊的。如今却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形容狼狈。
景万里把他扶站起来,“地方我可以给你,锦琛也可以帮你见一面,但是其他的,我帮不了你。”
景万里还是将张家生安排在怡园的房子里,安排了一个人每隔一天为他送一次食物。景万里几次约王明阳,他都拒绝,说要好好在家里待着。景万里对他说了张家生的事,王明阳大骂他圣父,好了伤疤忘了痛。难不成还对张家生余情未了,只不过在他面前哭一哭就受不了,为对方操持。真是好去选情圣,自己一定动员全港城人为他景万里投票。
王明阳说话像机关枪,子弹是嘲讽。景万里全身中弹,但是看他还有力气骂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