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然质量上佳,足可用来对付羌族。只是火铳一次只能填一发火药,射出一发,换另一发需要时间。阿哥,咱们要是想把火铳用在战场上,得想个办法克服这一点。”
“嗯。”哈丹应声,“此事不急,咱们慢慢想想,也叫火铳队再练练射击的准头。”
我点点头,有点冷,往哈丹怀中缩了缩:“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带着人在这里练射箭?”
“因为……”哈丹压低声音,“咱们的人查到先知的下落了。”
“真的?”我大喜,“在哪儿?”
仗打到现在,双方已然陷入消耗战,端看谁家底更厚,更耗得起。很明显,拼家底,羌族怎么都要比狄族占便宜些,狄族要想获胜,必须速战速决,找到突破口,一举将羌族攻陷。
然而纸上谈兵轻而易举,真要找到突破口谈何容易。哈丹与我苦恼不已,恰在此时,天神庇佑,探子传来消息,牧仁王竟秘密将先知转移!
先知被掳至羌族都城格朗之后,牧仁王曾昭告草原,还假模假样搞了个仪式,说自己已得先知承认,是名副其实独一无二的草原之王。仪式结束后,整个草原一片骂声,连不少羌族子民都朝他的画像吐唾沫。牧仁王这人要脸,再不敢搬出先知,反倒更把先知供了起来,以示虔诚。我以为他要把先知供一辈子,正在头疼来日攻陷格朗,该如何全须全尾地将先知救出,却不想,格朗传来消息,牧仁王竟将先知转移了。
“探子回报,先知一行应当是前往颂吉山谷方向。那里传说是天神的住所,所有纷争到此休止,禁动兵戈,否则天赞大神将永生永世诅咒此人,并向他的族人降下灾祸。牧仁王将先知转移此处,应当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来日万一羌族不敌,他还可以躲进颂吉山谷,以先知的名义卷土重来。”哈丹道,“十一,咱们必须立刻救回先知。先知回到我族,将大振我族士气,重挫羌族气焰,草原民心所向,我族必胜!”
我点点头:“何时启程?”
“今夜子时。”
“带多少人?”
“如你所见,方才那十二人,连我在内,共十三个。”
“你要亲自去?”我挑眉。
“不知对方人数多少,我亲自去更稳妥些。”哈丹笑道,“何况我为一族之王,理应亲自迎回先知。”
我点点头,也是,于是道:“那我也去。”
哈丹停下脚步:“你也去?”
“先知教我狄语,为我取名,若不是先知,我焉能在草原有立足之地?为报先知大恩,我理应亲自迎回先知。”我斜着哈丹,“怎么?不想带我去?嫌我身手不好么?”我转身取下他挂在马鞍上的大弓,“我的箭也射得不错,要不要我给你试试?”
“不必,不必了。”哈丹无奈道,“你的拳脚箭法都是我教的,什么水平我心里有数。只是此次劳累不说,彼此交手,凶险万分,我不愿你跟着我冒险。”
“那我就能眼睁睁看你一个人去冒险?”我斩钉截铁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互相照应,谁都不会有危险。”
“嗯。”哈丹单手用力拍拍我肩头,将我拥入怀中。
二月初七,夜降小雪,子夜,我与哈丹在内十四人黑衣快马,连夜向颂吉山谷方向奔驰而去。
此次随先知一同被秘密送往颂吉山谷的,还有牧仁王在草原各处搜刮的金银财宝。同为一族之王,哈丹几乎没有私产,牧仁王却富得流油。为保险起见,他特派出了三十名雄鹰队亲卫护送。雄鹰队为牧仁王的私人卫队,建制为六十四人,皆从平民子弟中层层遴选而出。雄鹰队亲卫一旦加入便自动抛弃家人父母,更名改姓,从此只为牧仁王一人效力。他们武艺高强,身手非凡,当日潜入赤都掳走先知的十人后经推测便出自雄鹰队,济格当年叛族出逃,为在羌族立足,也提出自愿抛弃过往,加入雄鹰队。
即便哈丹勇猛盖世,以我们几人也不能保证将先知安全救出。哈丹研究路线后,决定于达霍山口设伏,打雄鹰队一个措手不及。达霍山口为前往颂吉山谷的必经之路,雄鹰队到达达霍山口后只需继续西行一日便可抵达颂吉山谷,胜利近在眼前,届时他们放松防备,正好给予我们可乘之机。计划已定,我们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于两日后抵达达霍山口。其时已近拂晓,达霍山口飘起小雪,两侧树林间白雪皑皑,不时有野兽哀鸣。我们分开两队,脱去黑衣,露出里面的白衫,静静埋伏在两侧的树林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雪越下越大,下得我们满头满身都是,渐渐遮盖了天地间的一切痕迹,终于,不远处传来了车轮碾过雪地的“咯吱”声响。
他们来了。
对方一行共有五辆大车,三十名雄鹰队员中有十人驾车,另外二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护卫在车队四周。这些人皆身穿墨绿服饰,腰间配一柄草原特有的长刀,而行在最前面那人该是此队队长,身穿褐色服饰,腰间不仅佩刀,更携一条长鞭,蛇一般盘在腰间。
估计错误,我以为带队的会是济格,可一眼看去,济格并不在这三十人之中。
达霍山口两侧皆有密林,雄鹰队护送着五辆大车自密林之间的小道穿行而过。我们埋伏在林中,离得老远就看见了他们。弓箭手悄然搭弓引箭,箭镞牢牢对准山下众人,然而没有哈丹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静,极静,即便身边不时有野鸟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