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保证肯定能治好,并且治疗的过程会比较痛苦,很可能捱过了疼痛结果还是无法复明,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说完便想离开,却被沈辞一把拉住。
“老人家,不需要考虑了,治吧。”沈辞站起身,唇边带着沉静的微笑,“治得好,是沈辞有福,若是治不好,下半辈子也有人会陪着我,不打紧。”慕容衡可是说过,会做他一辈子的眼睛的,他信他。
药王闻言转过身,沉默良久后拍了拍沈辞的肩膀,花白的胡子抖三抖,笑道:“好小子,老夫冲着你这番话,也定当竭尽全力。”语毕,药王将治疗前需要注意的事情一项一项和他们说清楚,又说了过程的痛苦以及后期的一些事情,待他们有了心理准备后,他转身去后院的药庐,准备治眼睛所需的物品。
直到沈辞躺在软榻上,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药王是真的愿意为自己治疗了,然而药王却不允许慕容衡留在屋中,坚持要赶他出去。
“你走不走?”药王气得两眼一瞪,胡子翘起来。
“不走!”看着药王的样子,慕容衡觉得挺可乐,忍不住想逗他。
“呵!”药王深吸一口气,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与方才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好了,慕容,你先出去吧,我没事的。”不忍再听着两人吵下去,沈辞开口让慕容衡出去等待。
心爱之人发了话,慕容衡只好恹恹地走了出去,惹来药王的一阵大笑。
“叫你横!再横还不是得听小辞的话!”药王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到慕容衡的耳中,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外头等待着。
软榻上的沈辞安静地躺着,很快他便感觉到药王正色起来,接着眼睛周围被扎上一根针,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接下来针的落下,他渐渐收紧手掌,紧握成拳。
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药王落针之处,都是眼睛周围的重穴,稍有不慎,不仅一辈子失明,还可能因此丧命,他紧张地屏住呼吸,咬牙忍住即将出口的痛吟声。
慕容衡在外焦急地等待着,他很想进去看看,但是为了不影响药王治病,还是忍住了,耳边不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分明是抑制不住的痛吟,慕容衡握紧拳头,眸中溢满心疼。
渐渐地,日落西山,夕阳的余光出现在天边,小屋周围的景色很美,与皇宫的雍容华贵完全不一样,然而此刻的慕容衡却无心去欣赏这般美景,一心牵挂在沈辞身上。
终于,天色暗下来,又是半个时辰后,屋门被打开,药王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慕容衡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先是扶住药王的身子让他站稳,接着焦急地问道:“老人家,如何?”一边问,目光还不住地往屋内瞟去。
“成了,不过能不能治好,要十五日后拆了布才知道。”药王喘匀了气,深感自己老了,体力大不如前,待自己好了些,他伸手指了指屋子里,道:“进去看看吧,小心别吵着他。”
“多谢!”慕容衡用力点头,大步往屋内走去,一灯如豆,软榻上,沈辞安静地躺着,似乎睡着了,眼睛上蒙着白色纱布,额上微微有汗。慕容衡心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巾,细致地擦去沈辞额上的汗水,将他抱起,抱到隔壁的屋中。
吹熄蜡烛,慕容衡将人搂在怀中,床板很硬,不要说与龙床相比,连恒王府的床都比不上,然而此刻他却觉得无比安心,慕容衡收紧怀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辞,心中默默祈祷,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慕容衡感觉到怀中人动了动,他睁大眼睛,看着沈辞渐渐醒过来,表情由疑惑转为淡然,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慕容衡柔声问:“感觉如何?”
沈辞动了动身子,昨日他的眼睛周围被落满针,又敷上了药膏,此刻只觉得眼周清凉无比,但是眼中却还是疼痛的,于是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慕容衡心中一疼,他不是没有听到昨晚的痛吟声,因此知道此刻阿辞定然还是疼痛的,只是不愿意说出口,怕他担心罢了,想到这他亲了亲他眼上的纱布,认真道:“老人家说十五日后才能拆,别担心,我相信一定能治好的。”
“我也信。”沈辞微微一笑,其实他心中有数,自己失明多年,即使是药王,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治好他的眼睛,但是正如自己昨日在药王面前所言,治得好,是福气,是老天垂怜他沈辞,不忍让他继续瞎下去,治不好,是老天没眼,但是他不怕,因为他有慕容衡。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慕容衡抱着沈辞坐起身来,帮他穿好衣裳,便出门去端早膳进来,一口一口喂给床上的沈辞吃,极尽温存。
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慕容衡与沈辞仿佛不是来治眼睛的一般,而是当做外出散心,当时出宫时,慕容衡特意带上了盲棋,这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没想到药王也会下盲棋,于是他与沈辞两人往往一下便是一个下午,两人棋艺相当,杀起来十分精彩,连慕容衡都连连拍手叫好。
日落西山之后,慕容衡便收起棋盘,带沈辞去吃晚膳,药王不仅仅医术过人,连学识也高人一等,三人边吃边聊,从彼此的口中,都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吃过晚膳后,慕容衡便带着沈辞在小屋周围转转,给他详细说着周围的风景,出口的话再平常不过,无非是今晚夜色很美,繁星满天云云,这样的惬意,让沈辞忽的有了一种一辈子的感觉。
是啊,他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