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晚上安静的吓人。
飞跃在屋顶上,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
“不!”
快速赶到东苑,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露出了脸,月光下一切东西慢慢清晰。
猩红的血沿着穿插过胸口的剑滴到了地上,平静的湖面映倒出沾满血迹的脸庞,湿润的眼睛深入闪着亮光。
白纱在眼前穿过,卷过握剑的手臂,被穿透的身体扑倒在地上,温热的血液沿着石砖的隙缝流到了背后榕树的根部……
是他们?!
26(追忆篇3)
两人在欧阳琴的面前打斗,转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飞身到大榕树下,擎天堡的当家主母竟然倒在血泊中。胸前如小溪流一样汩汩的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下了石砖,浸染了那百年的榕树的根基。
缓缓的蹲下身,扶起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女人。
“夫人~”
用袖口把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是不是早就有了预感所以才把他留下,但是他却让一切还是发生了。
女人张了张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只能颤抖的伸出沾满血的手从衣袖中拿出一条鹅绒黄的丝帕。
欧阳琴连忙接过丝帕,脸上的水珠全部都汇聚到了下颚滴到了怀中女人的脸上,手紧握着手,只是想传递生命延续的力量。但是,已经失去全部生命光华的手滑出了欧阳琴的手,手中只剩下那染血的黄帕。
闷雷在厚厚的云层里翻滚,天地间遮住了唯一的光亮。
“没有救了。”
易穆风只手搭在欧阳琴的肩上。一剑穿心,就算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放下手中的人,黑暗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跨步走过易穆风,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易穆风对着欧阳琴遥了摇头,他已经在整座宅中寻找了一遍,可以没有一个活口。可是~
“呀啊!”
啪的一声,欧阳琴突然狠狠地甩了易穆风一个耳光,脸被打到了一边,一丝血痕溢出了嘴角。
用力的抓住易穆风胸前的衣服,把头深深的埋在那里,低低的呜吟若有若无,只有易穆风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胸前的湿热。
如果没有沉浸在yù_wàng,如果再能够机警一点~
如果~
再多的如果也没有任何作用,人只有在错过才会知道后悔。
他到底有什么用?
颠簸的脚步声勉强走着,黑暗中,已经伤痕累累,白纱被染成了妖艳的红色,单手抱着昏迷的应继天,唐如荷勉强撑起自己回到了擎天堡。
同时应付三人已经是勉强到了极限再加上为了救应继天,最后只好用毒粉勉强逃脱,但却因为受伤过重脚步已经沉重如铁了。
大口吐出了积压在体内的淤血,眼前的人影模糊晃动,浑身失去了知觉连同应继天到在了地上。
“琴儿?”易穆风看着眼前倒下的唐如荷,用力的摇醒胸前的欧阳琴。但欧阳琴却没有任何反应。
“哎~还是晚来了一步。”
易穆风猛然抬头,榕树的树梢上已经站了一个人。
“师傅?”
矮小的身形,满头白发胡子和眉毛也都是银白,掩藏在雪白眉毛下的两只眼睛溜溜转着圈。
“徒儿大风,你现在就送擎天堡这根唯一的独苗到南疆邻国旦兹,当今的皇帝老头可是他的爷儿。”
“可是琴儿~”
“放心,他们两个就交给我。”
矮小的老头竟然两手轻松的扛起欧阳琴和唐如荷,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琴儿!”
易穆风眼睁睁的看着跳梁老头带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去,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应继天,撇了撇嘴,捞起应继天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但是有谁曾料到,离别竟然是二十载呢?
27
“后来欧阳前辈和姑姑因为愧疚所以两人一同隐姓埋名隐居在琴谷?”
承天大致已经了解了埋在大家心底的封尘往事,只有这个理由才能明白为什么两人会在谷中。
“那榕树下面埋的是~?”该不是~
“错不了的,肯定是她。”
唐如荷用手绢擦拭过石碑,本来棱角分明的石碑已经没有了锋利,那是经常有人擦拭的最好的证明。
承天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继天。
那么多纠葛那么多爱恨横跨在他们中间,错的到底是谁?
让一个六岁的少年,承受非人的痛苦,带着所有的恨继续努力的生活。
只要他醒过来,如果只有折磨他才能让他感到自己生活下去的力量,才能支撑自己头上面的天空的话,那么,他愿意成为他的力量!
“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什么都愿意,只要你醒过来!”
承天轻轻吻着那微颤的眼帘,不管睁开的眼睛里会有多少恨,不管自己的血液里流着多么丑陋和肮脏的人影,血缘的牵绊确是不争的事实,他一定会让自己努力撑起那片脆弱的天空。
一定。
天山继续下着雪。鹅毛的大雪让天空变得白茫茫一片。
站在第二层的房间内望向外面的世界,楼下的温泉依旧还是那么的热气腾腾,雪花还未飘到池中就已经变成了小小的水珠落到了水池中,真是名副其实的天上水。
天山奇景能有几人可以这样观赏。但是,心思全在继天身上的承天却丝毫没有那种闲情雅致。
回到床边,到底还要多久?
卓昊已经走了六天,但是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而唐如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