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鱼食太多就只能给鱼白吃了。”
潭溪看那三人有说有笑,潭子实却形单影只,觉得这小白脸此时越发可怜了,“何不过去跟他们一起钓鱼?”
潭子实摇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涵对你……”
“他……呵……”潭子实淡淡笑道,“我能给他什么,儿时玩笑话罢了……”
潭溪瞧他眸中黯淡,心中微叹,男人的面子果然比天大。
不远处那三人渐渐模糊起来,声音渐远。
一夜安梦不提。
三两日,日头渐好,地上冰雪消融,满池冰凌化开,微风不吹水自动。
一大早五子便来敲门,咚咚咚砸得木门发颤。
潭子实忍住火气,跟着出了房门。
“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在床上不起,少爷买你是当下人的,可不是叫你来当主子的。”五子揪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嚷着。
王厨子正眼不瞧他,左不过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罢了,朝潭子实道:“回去梳洗一翻,再来不迟。”
潭子实回房,五子又气哼哼的跑到枫逸跟前儿告状。
枫逸正闲坐着打哈欠,闻言哈欠打了一半止住,冷冷一笑,“褥子怕是太暖和了,活计派的也嫌少了,怪不得下人们赖床不起。”
五子点头哈腰,当下心领神会,称赞说:“少爷说的极是。”
回了后院儿,吩咐手下一群小厮将下人盖的褥子换了薄的,又拿了本簿子,挨个加活儿。
一个才刚进来的小厮笑嘻嘻逢迎道:“五哥,您看,六子来这么些时日了,整天就跟在王厨子屁‘股后混日子,一点脏活累活儿都没干过……”
五子拧着眉,“我们枫家向来不养闲人,那就叫他跟范与一起推两天粪车罢。”说着手一挥,毛笔刷刷在簿子上写着。
潭子实啃了两个热馒头,王厨子从一个碎花瓷盘里挑了些卤肉沫儿,塞在他的馒头里,权当可怜他了。
吃罢,又喝了几口剩羹,这才挑着两个大木桶往外头去。
走到井边,按部就班地打上来两满桶水,快步提往伙房去。
到了晌午,另有两个面相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搓着手进了潭子实的柴房,“你是六子吗?“潭子实不言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那两人见潭子实面相虽好,身上却也同他们一样穿着破烂衣裳,架子却这么大。
两人面面相觑,另一个道:“管事儿的将你划到我们这儿了,说是以后跟着我们起夜香,推粪车,特叫我们来知会一声儿,晌午吃了饭,就到角门边上的外厢房里寻我们。”
潭子实闻言,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翻个身又睡去。
那两个人说完了话,不与他计较,一前一后走了。
潭子实刚没睡着,门缝里刮进一阵冷风来,褥子薄的不挡风,一个激灵又给冻醒了。
潭子实揭开褥子,一把丢到地上,哈着手出了房门。
就这么忍气吞声推了半晌粪车,晚间扛着铁楸从后院角门进来,满身臭气熏得大狼狗往后退。
潭子实实在饿的紧,放下铁楸就往伙房里去,王厨子早给他留了吃食。
一到门口,一伙房的人皆捂住口鼻,王厨子一脚踢在他腿上,嫌弃至极,“真他娘熏死个人,快出去,洗干净了再进来。”
潭子实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忙往水缸边上跑。
小富正在灶台边捣鼓风箱,一边咳嗽着一边伸手止住,“哎哎,这水是吃的,要洗到外头去。”
潭子实无法,只得退出伙房。
此时冬已深,夜里凉气逼人,一轮寒月孤照,映得满池生辉。
潭子实俯身,将手探入莲花池子里,几株枯黄的荷叶逐波摇荡着。
嘴里哈着白气,将手提出来看了看,又闻了闻,潭子实皱了皱眉,又将手浸在冰凉彻骨的水里,使劲搓洗。
忽然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手指,潭子实忙不迭将手收回,竟是一绺长发,手一带,水面上一个黑黢黢的东西跟着往岸边靠了过来。
潭子实忙解开缠着手的头发,往岸上退。
那个黑黢黢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随水摇曳。
潭子实吓得脸色发白,将那个黑黢黢的东西翻了个身儿,就着月色,瞧清了那是个被水泡的浮肿泛白的死人,身上裹着件儿黑袄子,面目早就泡的看不出原貌了。
潭子实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王厨子拿着包子递给他,还是热的。
潭子实又急又怕,顾不得接包子,喘着粗气指了指门外,“死人了,在池子里漂着呢。”
王厨子见怪不怪,死在枫逸手下的不在少数,将包子塞到他手里,朝灶台边上的小个子努了努嘴,“你跟他一道去看看,顺带去知会管家一声。”
一群人惊慌失措地将尸首捞了上来,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潭溪耐不住好奇,也凑了过去,这一瞧,着实叫他反胃,那人被水泡的面容虚浮,活生生一副狰狞可怖的恶鬼貌。
管家差人将尸首抬到后院去,见潭子实房里空着,便搁在他门口,又差人往前院儿里去。
“人是谁看见的?”管家问道。
五子淡淡瞥了眼地上的死尸,指了指潭子实道:“六子看见的。”
管家点了点头,冷冷瞅了眼潭子实,又道:“可有人认得这人?”
众人交头接耳,五子站了出来,“管家,这人小的认得,乃是跟着小的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