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紫,舌头打颤,”……爹。”
只见红匣子长了腿一般往潭子实面前跑,潭子实吓得往后爬。
潭溪道:“这是梦,你莫要害怕。”
潭子实似没听见,盯着匣子里的人头,眼里开始涌出泪来。
潭溪还要再开口劝慰,只见匣子里的人头忽然睁开了眼,两颗黑黢黢的眼珠子开始往外凸,嘴里也跟着淌出黑红的血来。
潭子实已经退到墙角,见此情景,豆大的眼泪珠子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说道:“爹……爹,孩儿知错,孩儿知错了,都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守住老祖宗家业,孩儿……”
潭溪见他吓得不轻,忙上前,将红木匣子一脚踹翻,道:“哭什么,不过是个梦罢了。”
正要上前拉他起来,漫天忽然都是水雾,浓的像是在云里,四下里瞧不见一物。
潭溪胡乱挥了挥手,朝前喊道:“潭子实,你在哪?”
“潭子实?”
潭溪找不到潭子实,正打算出了他的梦境,却听不远处一阵铁链声响,眼前浓雾散去,四周又漆黑一片。
潭溪循声往前走,走了几步路便见前头隐隐有些光亮,又走了十几步路,才瞧清那是把烧得噼啪作响的火把,正插.在黑漆漆的墙上。
铁链子又响了一阵,潭溪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潭子实正带着脚镣,颓废地跪倒在地上,两手扒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朝他道:“大神快救我!”
潭溪走这一通路,觉得腿脚都乏了,便也进了牢房,坐在地上歇脚。
潭子实见这个神仙也进了牢房,便不再言语,仍旧扒着铁栅栏,眼望着外头的火把,又开始哭了起来。
潭溪揉了揉额角,道:“大男人,做什么哭哭啼啼?”
潭子实一把鼻涕一把泪,用袖子在脸上来回的擦,“这下好了,我定是要死了。”
潭溪翻了翻白眼,道:“你不会死的,难道你不知道祸害遗千年这个理儿。”
潭子实擦了擦眼泪,眼睛直勾勾盯着外头看,铁牢房外头静悄悄不见有人走动,潭子实又抿着袖子哭了起来。
“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早知如此,我就该随那和尚出家,这会儿也不用被关进这铁笼子里。”潭子实一面哭一面说道,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很是狼狈。
潭溪实在看不过去,往日最是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如今才知,男子哭哭啼啼起来也不输女子的,便一脸嫌弃地捋了捋袖子,递到潭子实面前。
潭子实的袖子早擦的脏兮兮的了,见这个神仙将自己的袖子递给他擦脸,也不客气,揪住袖角就往脸上抿,揩干了眼泪,又拧了拧鼻子,这才坐回到墙根,瞪着眼看着潭溪。
潭溪嫌弃的收回袖子,在墙上蹭了蹭,一抬头,瞧见潭子实一双哀怨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潭子实吸着鼻子道:“我看出来了。”
潭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潭子实委屈的拿袖子又擦了擦眼,道:“我看出来了,你很不情愿。”
潭溪没好气的将眼从他脸上移开,心道,把你的袖子拿来给老子擦眼泪鼻涕,看你情不情愿。
潭子实见他不回话,又道:“我看大神你未必就是神仙。”
潭溪翻了个白眼,道:“难不成你有火眼金睛?”
潭子实将头扭到一边,道:”若你真是神仙,就该救我出去,缘何你也同我呆在这里。”
潭溪道:“我即便是神仙,也未必就会救你出去,再说,这只是你的梦,待你醒来,自然就……”
潭溪的话还未讲完,只听外头轰隆隆几声响,潭子实忙跳起来,扒着铁栅栏往外头瞧。
潭溪也瞧去,只见不远处牢房里,有一个穿着囚服的大汉正拿脑袋往铁栅栏上撞,撞得铁栅栏轰隆隆震天响。
潭子实看的目瞪口呆,却见回廊里走来一群面目狰狞的衙役,个个手中拿着大刀铁烙朝那个大汉走去。
潭子实忙拉着潭溪的袖子,央告道:“我信你是神仙,快救我出去吧。”
潭溪摇了摇头,一脚踹到他屁.股上,道:“快醒了罢!”
一绺阳光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堪堪打在潭子实一侧脸颊上,门板呼呼隆隆一阵响,便是潭子实方才在梦中听到的响动,潭子实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道:“竟是场梦,还好……还好。”
门板哗啦一声大敞开来,东面才升的日头一股脑照在他脸上,刺得双眼一阵酸痛,待缓过这阵,再睁开眼是,已有两个小厮笑嘻嘻地立在面前。
潭子实揉了揉压红的半张脸,朝来人道:“你们主子呢?“两个小厮笑而不答,哈着腰退到两边,枫逸忽闪着一把檀木骨的翠扇,不急不缓地跨进门来。
“潭少爷,昨晚可好梦了?“
潭子实冷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沾的稻草,照旧把下巴往天上仰,“爷我好不好梦关你屁事儿,别在这里黄鼠狼给鸡拜年,如今爷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又落到你手里,我认了,要杀要刮给个痛快!“枫逸“呲啦“一声阖上锦扇,哈哈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潭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贵小少爷竟是个这么有骨气的人。”
“哼,”潭子实嘲讽地一笑,道:“今儿就让你知道。”说着挥着拳头扑了过去。
枫逸忙护住鼻梁脸颊,一手止住道:“别别别,今儿我来不是找你动拳头的。”
两旁的小厮们也忙上前拦住潭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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