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仙,除了潭家小少爷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潭溪道:“婚姻大事岂当儿戏,月老的红线牵了谁,便是谁的命。”
枫老爷苦着脸,道:“……我枫家与他潭家的冤仇岂是如此轻易就能一笔勾销的。”
潭溪问道:“世上没有化不开的仇,你就不要这么小肚鸡肠了。”
枫老爷擦着汗道:“大仙,你有所不知,我与潭老头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能化得开。”
潭溪道:“哦?”
枫老爷站起身,哭丧着脸道:“夺妻之仇,叫我枫某丢尽颜面,这仇,这辈子也消不去!”
潭溪暗自好笑,自古红颜多祸水当真不假,便问道:“这么说来,潭子实还是你旧情人之子,这不是亲上加亲麽?”
枫老爷缓缓背过身去,眼前气象瞬息间褪去又重现。
梦境瞬移。
潭溪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在繁华闹市里,眼前是一支长长的迎亲队,人马皆是红的,连路人也被染成了红色。
唢呐声中,大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开,潭溪忙捂住耳朵。
大红轿子一颠一颠地踏着唢呐声前行。
车马前,年轻气盛地枫老爷穿着大红袍,胸前系着红花,满脸春风得意。
路人指指点点道:“想不到,最后是这枫少爷娶了京城的大美人儿,真实可惜啊可惜……”
有人道:“可惜什么,我看也是郎才女貌,这枫少爷也是一表人才……”
又有人道:“虽是一表人才,到底还比不上潭少爷fēng_liú多才……”
枫老爷此时正意气风发,朝身后的小厮们挥了挥手,大把大把的铜钱儿碎银往人头上砸。
那几个说可惜的人一面捡钱,一面忙改口称赞道:“倒是也不算太可惜,枫少爷到底阔绰,家大业大也招人喜欢……”
潭溪正伸着脖子张望,忽然瞧见人群里闪过一张脸,极像潭子实。
再细瞧去,那人却比潭子实端庄百倍,潭溪料想,这人恐怕就是年轻时候的潭老爷了。
夜幕降落,星辰才出,人间万家灯火,枫家正红绸绕梁,凑这千金难买的春宵一刻。
忽然,有人打翻了杯盏,夜开始乱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少夫人不见了……”
门楣上血染的红绸淌下血来,影影绰绰中蹿出妖艳的火蛇……
潭溪屏气凝神,好似在看一出好戏,眨眼间又是白昼。
潭府,此时已乱成一锅粥。
厅上,潭家少爷笔挺挺跪着,高堂上白发父母指着他的鼻子骂:“孽障啊孽障!”
枫家少爷大红的喜袍还未脱,气急败坏地跳脚,只骂:“qín_shòu不如的畜生!”
枫家老太爷拄着拐杖,杵在地上噔噔响,骂道:“你们潭家仗势欺人,越发无法无天了,抢占我茶铺的地界儿也就罢了,如今连我这没过门儿的儿媳妇也抢,实在天理不容!”
乱哄哄的厅堂上站出来个红衣女子,扑通跪倒在枫、潭老太爷脚下,字正腔圆道:“此事与潭禺山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要打都冲我来。”
她爹腾的站了起来,一拐杖打在女儿背上,骂道:“混帐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
红衣女子忍者痛,哭道:“我是你生的,我是混账,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先就一心许了他了,你何苦逼我……”
“你……”她爹气的不轻,凶神恶煞道,“我今儿非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不可!”
他爹一拐杖下去,却落在潭禺山身上。
潭老太爷见潭禺山护着这女子,忙也跳起来,一齐拿拐杖打他。
众女眷哭的死去活来,小斯们忙上前拉扯……
梦境又移,人来人往的长街上,潭禺山追着枫少爷的马车,口中喊着:“与全兄,与全兄。”
车帘儿挑起一条缝儿,露出一双凶狠的眼,“何必再说,你我从此再无兄弟情义!”
潭禺山穷追不舍,“与全兄,我将她还于你,你莫要说这等绝情的话。”
枫少爷冷冷一笑,道:“如今满京城都知道我大婚之日跑了媳妇儿,亲还未成就扣上这绿帽子,你还我这下三滥的东西做什么?”
潭禺山顿住脚,马车渐行渐远……
潭溪一时明白了大半。
这梦愈变愈快,漫天只剩下所有人的嘲讽和唾骂,枫少爷握着拳头,手心沁出血来。
枫老爷醒时,天已大亮。
丫鬟扶他起身时,这才发觉他满身都是冷汗,便朝一旁的小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小厮道:“回老爷,九月初一。”
枫老爷点了点头,命道:“先去备好车马,待会儿往清影寺一趟。”
小厮领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感谢“鸣子明”小天使的评论,?
第72章 假姻缘
用过早膳,枫老爷披着厚袍子,马不停蹄地出了城门。
清影寺的主持亲自出门相迎,行礼道:“阿弥陀佛。”
枫老爷也忙道:“阿弥陀佛。”
一行人来至佛堂,枫老爷跪在团蒲上,从主持手里接过算命签筒。
主持道: “施主,佛前需知,心诚则灵。”
枫老爷点了点头,做出一脸诚心诚意的样子,摇了摇竹筒。
潭溪抱着胳膊立在一旁,待他摇了三遍,从袖子里拿出个竹签儿,仍在他脚下。
枫老爷目瞪口呆地从地上捡起那个竹签,上头只有一句,道:亲结冤家。
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