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命点头,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圈。
叶道玄脸色不变,毫无动容,一脚将它踹开。
豹子被他这一脚踹得在地上滚出一段,好不容易停了,便趴在地上怯生生看他。
叶道玄整了衣襟,步至它身边,低头与它说:“与赤练学修炼去。”
豹子嗷呜一声,身子蜷成一团:“我不喜欢她。”
叶道玄面上无波无澜:“去。”
豹子伸爪子扒着身前的野草,难得闹了别扭:“我不要。”
叶道玄上上下下看过它,眼神挑剔:“我不喜欢一身毛的。”
豹子表示不理解这种审美:“明明那帮子母的都喜欢我……”
它还未说完,便见叶道玄难得黑了脸:“我说……我不喜欢。”
他抬起豹子下巴,又问:“我也没有一身毛,你喜欢我哪儿?”
豹子羞涩了:“我……我……我……也不知道。”
叶道玄冷着一张脸:“学修炼去!”
豹子眼见着他又走远,在原处扭捏了会儿,一步三回头地去寻赤练了。
叶道玄在屋中打开本道书,随意翻看,百无聊赖。
3、
山上仅竹屋两间,摆设简单,壁上挂了把桃木剑,刃上一条血线,似曾染血。
床榻整洁,窗明几净,只道书闲散堆着,数量却也不多。
反倒是屋外树下,埋着好几坛精心酿造的美酒,都是一等一的佳品。
叶道玄日子过得清淡,常年如此,早已习惯。
修炼不是朝夕之事,豹子自然不可能一去不回。
每日早间,门口仍放着束新鲜野花,有时还能看见一条长尾在草丛间一掠而过。
豹子胆子其实很大,见叶道玄面上和缓时,还敢进屋来,到处走上一圈,然后趴在他脚边打个盹,再蹭一蹭,或者舔上两口。
叶道玄摸摸它毛绒绒的脑袋,大多时候只放任它去,并不曾说什么。
豹子得寸进尺,时常张嘴用牙齿比划,估算从哪里好下口。
可惜对方看似细皮嫩肉,却根本是个咬不动的铁疙瘩,让它极为伤心。
它如今也算是成了年,入春后尤易躁动,总伸爪子抱住叶道玄,嘴里呜呜作响。
叶道玄只笑不语,然后稍提了衣裳下摆,一脚将它踹出了门。
当年巴掌大的小东西,和如今已成年的大豹子,在他脚下,根本没有区别。
豹子几次三番之下,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实力似乎差了些……
自此之后,他修炼时更加努力,只想着哪日里能够反转局势,当然一脚将对方踹出去是舍不得的,但至少也得将他压得死死的,让他哪处都去不得才行。
豹子犹记得叶道玄只是途经苍梧,住下不过是心念所至,等哪日里厌倦了,却还得离开。
如此一来,原本十分的刻苦,更变作了十二分。
有一日它匆匆跑来,蹲坐在叶道玄脚边,两爪子攥住对方脚踝,脑袋不住乱蹭:“赤练……赤练说你厉害得很,都可算是仙身了,我打不过你。”
叶道玄拍了拍它脑袋,道:“你如今才多大年岁,我又多大年岁,等你到了我这年纪,怎会赢不了我?”
豹子抬起头:“你多大年纪?”
叶道玄暗道自己活了不知多少年头,哪还记得这些旧事,可见了底下眼巴巴的黄玉眸子,却道:“大概百来岁吧。”
“百来岁是多少年?”豹子声音困惑。
叶道玄面上不动声色:“大概一百年吧。”
豹子眼睛一亮:“那我一百年以后就能赢你?”
叶道玄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欺骗单纯的小妖。
山中并不止赤练一只大妖,隔壁也有一只虎妖占了山头,两大王时常发生冲突,小妖死伤许多。
终有一日,豹子从外头狂奔进来,脑袋搭在叶道玄膝上,声音哽咽:“赤练、赤练、她死了。”
叶道玄只淡淡应了一声,再无多言。
豹子抬头看他,满是疑惑:“你不伤心?”
叶道玄也奇怪:“我为何要伤心?”
他与赤练到如今,已算是几十年的老邻居。
当年赤练怕他得紧,后来却不知为何动了心,冷血冷情的蛇妖日日在屋前徘徊,深情无比,还兼带打理杂物,贤惠得无话说。
而这些,豹子都看在眼中。
每次叶道玄目光落在蛇妖上时,便觉得心中发堵,隐隐又觉得自己与那蛇妖不同,有种微妙的优越感。可到底蛇妖做了它好久的师父,教它修炼,因为叶道玄的缘故,也算是尽心尽力。
此番对方殒命,便连它也觉得心中难受,可叶道玄却仍是冷淡表情。
不知为何,它心中更难受了。
可惜它到底开灵时间短,不知人间有句相近的话,叫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隔壁的虎大王厉害,豹子还有点自知之明,虽深恨对方,却也不会贸然去送死。
它在叶道玄身边待得久,因为对方身上灵气充足缘故,自己修炼速度也比同等精怪快上好多倍,便想着等自己厉害了,便去找那虎妖麻烦,为赤练报仇。
还不等它本事学成,那虎妖已找上门来。
豹子修为不够,经验也不够,完全被虎妖压着打,后腿都断了。
恰逢叶道玄从山路上走过,豹子心中一喜,却见对方看它一眼,眼中神色无波无澜,脚下亦是不急不缓,却不曾为它停留片刻。
瞬时间,豹子一颗心如掉进了冰窟窿,又横生一股戾气,拖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