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尘。”
皇帝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若有所思地紧盯孟云卿,却见他无畏地迎着自己的目光。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云卿此生只愿与王爷执手偕老,求皇上成全!”
漫长的黑夜过去,天亮后不久,皇帝忽然下达口谕释放孟云卿,久居天牢的学士大人终于走出那潮湿阴暗的囚笼,在初升朝阳的笼罩下,浑身暖洋洋地步出宫门。
恢复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不管皇上的心意是否有所改变,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地从天牢里出来已是万幸,想必这几日王府里的那位过得也不比自己舒坦,还是赶紧过去好好安抚,免得他急坏千金之躯。
思及此,学士大人更是恨不得即刻就飞到对方身边。
远远瞧见安平王府,孟云卿陡然停住了轻快的脚步,那门口的一抹抹艳红刺痛了他猝不及防的双目。
皇上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有信过,可是谁来告诉他,安平王府的喜事是为谁办的?刘简能够成亲的对象明明只有他,也只能是他,但刘简办喜事的时候,他却不在场?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孟云卿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铁青难看,来势汹汹的样子惊动了整个王府,侍卫们见状皆不敢任意放行,却也没有胆量对他动手,毕竟这王府里谁人不知自家王爷与这孟大人的交情非一般深厚,只是盛怒之下的孟云卿俨然失了以往的温和脾性,对迎上来阻挡的侍卫一概报以拳脚,赤红的双眸中只有狠厉。
侍卫们都被这样的学士大人震惊到了,何况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孟云卿动真格,因此一味退让挨揍之后,终究还是叫孟云卿来到了王爷的新房前,一脚踢开了那扇贴着红色双喜字的房门。
到了这里,侍卫便不敢逾矩进入,面面相觑地堵在院子里头,眼睁睁目送孟云卿独身闯入王爷的新房。
如果说安平王府门口的红刺痛的只是孟云卿的双目,那么此刻床上交颈而眠的新人刺痛的却是他的心。
安平王肩头披着锦袍,斜斜靠坐在床头,一副刚被吵醒了的困顿神态,,不气也不恼,很平淡地道:“本王当是谁一早扰人清梦,原来是孟大人,看来皇兄是赦免你了,恭喜。”
孟云卿笑了一声,俊秀的面孔上如同覆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道:“应该是下官恭喜王爷吧,下官被打下天牢的这些天,不料竟错过了王爷的好事。”
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挪向床榻上衣裳轻薄的女子,眼神瞬间变得比恶鬼还骇人,吓得那位刚纳的妾侍直往安平王宽阔的后背躲去。
安平王一反往日的冷漠,怜香惜玉般护在女子身前,道:“孟大人,本王可以不追究你私闯安平王府,但你是否该暂时回避一下?”
话音方落,孟云卿的身影如鬼魅来到床榻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把将藏在安平王身后的女子拽到地上,大吼一声:“滚!”
凤眸瞠目欲裂,眉宇间全是狰狞残暴,不止令地上的女子惊恐交加,连安平王的双肩也不禁微微一颤。
一手将伤他至此的人,竟然是他最深爱的自己,也许这痛是无法想象的,但也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真正死心放弃……
安平王很快便从相当短暂的恍惚中回神过来,察觉到妾侍投来的求救眼神,朝孟云卿板起脸斥道:“这里是本王的安平王府,岂容你放肆!”
孟云卿转向他勾起唇角,一个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弧度,冷静下来的嗓音说不出的森然,道:“王爷,如果你不让她走,下官只怕会错手以下犯上。”
堂而皇之的威胁,安平王身为王爷有权当即以大不敬之罪处置学士大人,可以说没有理由要接受威胁,但是他知道孟云卿此刻正在气头上,说不定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动手,而他绝不能再让孟云卿犯错了,否则就保不住他。
沉吟片刻,安平王对地上的侍妾道:“你先出去。”
那妾侍如蒙大赦般逃出新房,踉跄离去时忍不住的眼泪顺着清秀的脸庞滑落下来。
房内顿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
许久,孟云卿的声音打破一室的静默:“怎么回事?”
刘简轻拢衣袍,缓缓坐直身来,漫不经心地答道:“如你所见,本王昨日新纳了一位妾侍。”
“我不信……”孟云卿霍然出手抓住他的肩头,触感却是意外的嶙峋,怒言戛然而止,再细眼一瞧,只觉大半个月不见的王爷整整消瘦了一圈,一只手转而抚上那因清减下来而更显五官深刻的面孔,一股疼惜油然取代愤懑,道:“怎的脸色这样差?”
刘简身体微僵,下一瞬便用力挥开那只温暖关切的手,孟云卿措手不及,更未料到他会如此对待自己,一时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凤眸怔怔地朝他望来。
“孟大人自重。”刘简心口疼痛不已,不着痕迹地揪住身下的床褥,这才攒足气力将言不由衷的话语冷冷吐出:“还嫌害得本王不够么!”
“……你说什么?”孟云卿的声音极轻,仿佛这个问题之所以存在是如此天方夜谭的事。
刘简别开脸,竭力做出怨怼的神色,道:“与你胡来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你还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丢你自己的脸也就罢了,本王可不愿奉陪!”
这一字一句如冰冷的刀尖刺在孟云卿心上,痛极了,但他仍留住一丝清明,涩声道:“刘简,你莫要骗我,这些绝非你的真心话,你待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