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在这夜空听起来,甚为苍凉。此时一点月光自窗口洒落,映的众人脸上都是一层白,没有半点血色。
林中的火焰渐渐熄了,灰烬被海风吹散,贯窗而入,落在了众人发间衣上。
季三跟沈天青都停止了询问,因为不管他们问什么,季岛只是冷冷的站在那,不发一言。许久后沈征鸿突然道:“我想问一件事。”
众人目光朝他望去,他却只看着季岛,慢慢问道:“我亲娘,是否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宋楚心下一惊,沈征鸿继续问道:“那时候,每天晚上来迫我吞东西的人,其实不是大夫人,是你吧?你想让我……让我爹跟他之间生出罅隙,是不是?”
季岛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而我娘应该就是那半年内死的吧?当初处理大夫人的是你对不对?你扮作我娘,有十多年了……”沈征鸿抿抿唇,语气中有隐忍的怒气,“上次诈死,在灵堂内摆放的尸体却是我真正的娘亲。你是苗疆人,用毒定然也是厉害非常,要将一具尸身保存十多年并非难事。保存尸体的地方,就是祖祠下面那个密室,是不是?”他眼神在沈天青和季岛两人之间巡回,“那个机关,也是你们共同设的?唯有两个人都在,才能将密室打开,对不对?”
他语速慢,咬字清晰,余人听到耳里,心内俱是一寒。宋楚突然道:“上次我让子言去查沈夫人的尸体,你们知道他会发现这个秘密,所以将他炸死?”
宋楚想到此关节,语气都在抖,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燃着浓郁的怒火。
【五十】
季岛未答,霍子语踏前一步,锁住他的目光,“当真是你?”
此时沈征鸿宋楚霍子语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季岛虽胆大,但接触到三人的目光,心内不禁一寒,脱口道:“那夜诱你出来的是我,放炸药炸人的可不是我。”
“那是谁?”
季岛桀骜一笑,侧头往半躺在地上的沈天青望去,意思不言而喻。沈天青冷笑数声,道:“不错,是我点的火药。”
沈征鸿双手忍不住在抖,最后只吐出几个字,“你当真心狠。”
“无毒不丈夫。鸿儿,你替为父解开穴道,为父知晓了那长生的秘密,定然不会忘了你。”
沈征鸿脸上一阵白,突然提着剑慢慢往屋外走,“他要如何,我以后再也不理会。”
众人见他打开门,踱步出去,再不回头。沈天青慌了神,连忙唤道:“鸿儿,鸿儿,救我啊,我是你爹……你不能这么不孝……”
他声音越来越大,因他知道这里面的人,几乎个个都想要他的命。季岛虽好像是跟他一伙,但平日已对他怨恨已深,哪里会再帮他?何况他似乎自身也难保。
霍子语走过去,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天青。沈天青心下大寒,不知为何,总觉得霍子语眼中有迫人的杀意。他急得大叫,“季岛,季岛救我,我们以前商量好的,一起合作找到长生的灵药。”
季岛不语,季三冷笑道:“子语,将他杀了罢。”
一旁的宋楚想到沈天青终究是沈征鸿的父亲,不由得开口道:“子语……”下面要他留情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他认识霍子语多年,自然知道霍子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谓是举世无双的。此时面对杀了他的仇人,哪里会留情面?
霍子语没有大的动作,只直直的盯着沈天青,伸手入怀,掏出一大把银针。此时月光映照,显得那针尖寒气锐利,格外骇人。
沈天青此生中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时候,全身忍不住都在颤抖,额头也沁出了许多汗水,努力在运功想要冲破穴道。但沈征鸿学点穴功夫比旁人都来的精通,哪里能冲的开?惊骇中,沈天青凄厉的唤道:“小屿,小屿,你出来救我,救我啊……”
霍子语捏住一根银针,往沈天青头顶的穴道慢慢钻下去。沈天青竭力想摆脱,却是丝毫动弹不得。他吓的全身抖得更厉害,不住口的唤着季屿。霍子语将银针扎满他全身各处穴道,尔后冷冷一笑。
尹清扬道:“霍公子,这个惩罚足够了,收手罢?”
霍子语缓缓站起身,一脸死灰,手上的铃铛也无力的摇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这当儿,季三突然暴起身,伸出手掌往地上的沈天青头上击去。他这一招出其不意,众人怔了一怔,心底隐隐的都不想阻止。
眼看他的掌风就要拍到沈天青,突然从斜地里伸出一只手腕,一挟一带,将他手上的力量御了个干净。
屋内多了一个人,宋楚抬眼望去,见那人脸上有几道疤痕,几乎贯穿了整张脸。宋楚却不觉得那张脸恐怖,那人仿佛有种别的气质,能让人忽略那几道伤疤。宋楚突然注意到了他的样貌,跟季岛实在相似,心内一动,已叫出那个名字:“大夫人?”
那人朝着宋楚微微一笑,“刚刚才知晓我们竟是叔侄,呵,楚儿,多谢你这一年来照顾征鸿了。”
他语气温柔,跟尹清扬有几分相似,只是他面目沧桑许多,满头黑发已成了灰白,看起来竟有些破败。
众人此时才明了,原来季三刚才的举动是为了迫季屿现身。一时间各人都说了话。
季三热切的喊道:“叔父?”
霍贤说:“你果然没有死。”
尹清扬说:“季公子,终于看到你了。”
季屿只对他们报以微笑,地上的沈天青哑声道:“小屿,小屿,真的是你?”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