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足尖一点,修长身影直掠过树梢,往那远处湖的方向而去。
左夫人心底存的侥幸也被彻底灭掉,她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娘。”左倾情终于反应过来,看到左夫人这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扑上去,哭叫着摇晃着她,“娘,娘你怎么样了?”
“孽女!”左夫人闻声,失神的眸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扬手,狠狠一耳光抽在了左倾情的脸上。
‘啪’的一声,耳光声清亮。
“娘,你打我?”左倾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双泪眼,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比不得此刻心里如被人刺骨的疼痛。
平日这般,娘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的,怎么现在会打她?
左夫人看到她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怒道,“不止打你,我真恨不得没有生过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她打人的手直发颤,厉声斥她道,“君少扬、君少扬,你为了他是不是可以连我和你爹的命都不要?!是不是左家满门的性命加起来,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一个君少扬?”
“娘!”左倾情委屈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本就痛楚的心,更是难过到了极点。
娘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她爱君少扬,从第一眼看见就爱上,十多年了,那爱已经融入骨髓里。
挖不掉,剔不出,非死难解脱。
这些,娘也是知道的啊!
“娘你……”
“别叫我娘!”左夫人怒喝一声,痛楚地闭上眸子,打开她的手,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她面色已经没有先前的激动,平静地近乎诡异,“倾情,若你真不想嫁给太子,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帮你退了这门婚事。但是我也告诉你,这门婚事会以你爹族长的权利交出来、以我交出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以我们左氏嫡系子弟仕途断绝为代价而成全。你呀也长大了,得了自由后,便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忘记自己是上官家的人吧!”
左倾情瞳眸一瞠,脑海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左夫人苦笑一声,转身缓步前行。
她前行脚步非常之慢,步履沉重,仿若负枷。
那背影被阳光拉长,孤独而苍凉。
仿若,那不是一个风韵犹存的高贵夫人而是一位花甲老妇。
左倾情怔怔的望着左夫人的背影,心口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传来,剧烈的疼痛直蔓延到骨髓,瞬间侵袭至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心,好像被刀残忍地切掉了一半。
耳边,忽地响起那话来——“倾情,若你真不想嫁给太子,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帮你退了这门婚事。但是我也告诉你,这门婚事会以你爹把族长的权利交出来、以我交出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以我们左氏嫡系子弟仕途断绝为代价而成全。你呀也长大了,得了自由后,便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忘记自己是左家的人吧!”
忘记自己是左家的人!
娘这是要彻底放弃她了吗?
巨大的恐惧狠狠抓住她的心,她瞳眸几乎瞠到极限,不顾自己满身的狼狈拔腿朝着左夫人的方向狂奔,在追到她时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哭得像只花猫,死死地抱着左夫人的腿不放,嘶声哭喊,“我嫁,我嫁,哪怕是太子不要我,我死皮赖脸也要嫁进去。我嫁!我嫁!娘,你不要放弃我,求你了,娘,你不能不要我……娘!”
左夫人心里刚筑好的坚硬城池在看到最宠爱的女儿的眼泪时彻底崩塌,她弯下腰将左倾情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倾情,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娘怎么可能不要你?”
“娘,我知道错了。”左倾情还是哭,不停地哭。
“你错了,娘也错了。”左夫人也落下泪来,“娘错在不该一味的宠你、纵容你才养成了你如今任性的性子。更不该在你冲动之下答应太子的求娶,存着侥幸以为你真的忘了他安安心心嫁给太子。”
“娘,是我错了,我错了,你没错。”左倾情窝在左夫人怀里呜呜的哭。
“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啊!”左夫人轻拍着左倾情的后背,“既然错了,便错下去吧!”
“娘……”左倾情抬起花猫一样的脸,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来,起来。”左夫人牵起左倾情的手走到湖边,在左倾情的不解目光下,左夫人笑得越发温柔,然后她突然出手——狠将左倾情推入湖中。
‘噗通!’
水花高高溅起,四下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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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涟看了一会儿莲花后便是回到了毕夫人身边,毕夫人见她衣裳微乱,不禁向她投以询问的眼神。
西门涟勾唇一笑,却不言。
毕夫人皱了皱眉,将目光收回,继续看新换上的喷火表演。
这里,热闹,却也平静。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匆匆而来的禁卫和哭哭啼啼的左夫人所打破。
“怎么回事?”毕夫人下意识问西门涟。
西门涟眸中掠过一抹深思,唇角上扬,“许是助兴节目。”
毕夫人皱眉,“皇帝生辰,要她哭哭啼啼的助什么兴?”
西门涟唇角笑弧微勾,“好戏,多安排在后头呢。”
毕夫人不解,一转头就看见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忍不住微讶,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下一瞬间,西门涟脸上的笑容便是如花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