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从悄无声息地从客栈离开,未有多时便融在漆黑的夜色里,再难觅踪迹。
……
一夜飞雪之后,树木银装素裹,屋顶和地面都淤积了厚厚的白雪,本是天寒地冻的天气,当是人少有出行才是,却一大早的大街上便是听得妇人们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渐渐地,随着一扇扇门的打开,这哭声越发的大,咒骂声随之而来。
有不明真相者,问了才知道这些个妇人之所以嚎哭皆是因为家中不见了孩子。
这孩子丢了一个两个不稀奇,可丢了百来个,且都是年岁不大的女孩儿那可就是大事了。
在女人们哭闹、男人们心急如焚的寻找时,有神棍站出来说是大西的皇族的鬼魂们需要觅寻新体故而抓了这些女孩儿去借体重生。
这流言若是平日传出来定会被斥为谬论,可女孩们失踪之日正是大西覆灭之日,失去女孩儿的家庭寻不到孩子任何踪迹,加上有心人的煽动,不实的话一传十十传百也便传成了神乎其神的‘真相’,一时间城内百姓莫不人心惶惶,家家不到晚上就紧闭门户,唯恐自己也成为被抓的一员。
在城内为鬼神的传言笼罩时,风尘仆仆的徐长老抬手示意仆从将马车停在一座占地极大的庄院之外,守门的人一见到他立即恭敬地上前为他牵马。
“长老,宗主已等您多时。”其中一人道。
☆、50:布置
徐长老一向谨慎,于主城出发时便以特殊的方式通报了宗主任务的完成,这样做于公是让宗主为练神功早做准备;于私来是未免其中横生波折让宗主派人为他保驾护航,务必让他此行圆满完成任务后平安回归宗门。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他这个老人精?
比起宗门的富贵荣华,他更爱惜自己的性命。
而今任务圆满完成,又得宗主召见,他自是志得意满,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牵去,好生养着。”
“诺。”
徐长老走后,牵马的人这才直起腰来,对另一个人命令道:“送到西院,打起精神看着。若有半点疏忽,仔细你的脑袋!”
“诺!”
车轮滚滚转向,驶向另一处院子。
马车停下后,一个个面带头盔、身着甲胄的汉子打开笼子的锁链,将女孩儿们抱出来,行入院子后入正殿,将她们放到柔软的毛毯上,而后守在了门口。
约莫一刻钟后,一群捧着托盘的女子由一个如熊一般壮实的男子带往这边来。
“熊统领!”看门的人齐齐向行礼。
熊统领倨傲地扬颌以应,铁臂一挥:“让开!”
“诺。”
熊统领带着人行进来,指着正殿中央咕噜咕噜冒着热烟的巨鼎对那些女子道:“从里边取汤药来,给她们灌下去后,把她们一个个的都洗干净了。”
“诺。”
女子们放下托盘,开始忙碌起来。
三个时辰后,百来个昏迷的女孩儿从里到外都被洗得干干净净,如同初生便等待献祭的羔羊般由一条白色纱裹着,按照身形的胖瘦有序的放回地毯上。
脚步声咚咚,往远处去。
……
到了晚间,熊统领再次带了人过来,让那些女子给昏迷的女孩儿喂下巨鼎的里的汤药后才离开。
殿内,恢复静寂,只有数十支如同儿臂般粗的白烛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响。
突地,一阵阴风吹来,灭了五六支烛。
亮堂如白昼的大殿内,大半边的地方顿时黑暗。
“你去点烛。”
“诺。”
咚咚的脚步声传来,那高瘦的汉子行至烛台边,才拿出火折子,尚来不及擦亮就觉得颈间一疼,身体直直往下栽去。下一刻,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从他背后伸出,轻轻巧巧就托起了他的身体。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尔后烛光大亮。
高瘦的汉子低着头,缓步行了出去。
“怎地去这么久?”门边的守卫责问道。
“火折子太久不用,有些受潮。”高瘦汉子回道,声音有些奇异的沙哑。
守卫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未在意,只道:“小心些。”
“诺。”高瘦汉子应答一声,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守着殿门。
卯时时分,有人过来换班。
高瘦的汉子走在最后边,随着‘同伴’走出了这一方天地,行至一处楼前开门,各自休息。
半刻中后,有人陆续起来如厕。
高瘦汉子也起了来,行至树林外却并未如他人一般解裤头如厕,而是左右顾盼一番,待未发现有人在后足尖一点跃上身前大树上,飞快解下身上的甲胄,不一会儿一道娇小身影如鹰隼般飞离了此地。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屋宇按北斗聚灵阵排列,那以童男、女血引来练邪功的话必定在这基础上布置血煞阵,而血煞阵里便只有七狱阴阵最为阴毒,且进可攻退可守。而七狱阴阵定地血池,从风水和排布上来看必定会定在开阳的位置,而阴阳之气最为充沛的时间莫过于六日之后寅时。”
所以,现在孩子们还很安全。
不过,此地高手如云,她必定得打起全部的精神。
西门涟黑色的眸子里幽光一闪,从黑暗的檐角斜掠而下,落地后如灵巧的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地,而后将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在暗处疾行。
半个时辰后,她披一身露气回到了先前休息的房间,取才藏在袖子的金钗,将香炉里残留的熏香取出来,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