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稳了气息,平复了语调重新说道:“谢谷主挂念,近日用药均是极好,钟毅伤势已无大碍。”
钟毅说的全是实话,相比从前受过的,这些不过皮外小伤,再加上有徐祯亲自照料用的又是精贵的药材,好几天前他已经开始怪怨自己的身体不知好歹、居然不要脸地拖到现在。
徐祯只是笑笑,他捏了捏男人僵得厉害得腰侧,看着他猛地一软又立即恢复原状的模样,柔声说道:“放松,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检查?”
钟毅抖了抖,见谷主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只好逼迫自己放松下来、慢慢靠在他的身上。徐祯实在搞不明白,这些日子两人同吃同睡、肌肤相贴,按理更亲近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小心翼翼、放不开的模样,却不知道钟毅心跳如雷,就连呼吸的频率都要控制不住了。
某谷主忘了,他们再怎么同吃同住也不过穿着里衣睡在同一张床上,就算自己有裸睡的习惯,在发现同样被扒光了的男人僵直了身体、瞪着眼睛,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之后,也老老实实改过来了;而所谓“亲近”只是一个人脱了躺着、一个人穿着衣服,钻进去了算什么,在手中释放了算什么,在男人眼里不过是单纯的上药和不得已的事后处理……说白了,他一点没觉得是在被人揩油,还觉得委屈了谷主,自责内疚得想要一死了之。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暂时还没被我们聪明一世的谷主察觉,否则他可能直接跳过中间大段,将这个可爱的壮士吃干摸尽、归为自己。
所以,如今他只是微笑地抱着男人,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慢慢说道:“在这里不自在的话,明日就回自己那儿去吧。吃的用的小心一些,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管事的支去。”说着说着,似乎觉得男人下滑了些许,于是就着当前的姿势,一手垫着那紧翘的臀部、一手环着那结实的腰间麻利地往上一托。
被这么一托一带,钟毅直接坐到了徐祯的腿上、身体更是陷进了他的怀里,他比徐祯高出半头,身体更是壮实不少,此刻的姿势不仅奇怪更是让他局促不安,却是无论如何也减轻不了自己的重量了。
就在钟毅胡乱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减肥的时候,徐祯竟然亲了亲他的下巴,低笑地说道:“想什么呢?皮外小伤我不管了,那个地方你还是不要乱动,等着晚上我会过去。”
“不……!”钟毅大惊,刚刚扭头却被徐祯一个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依旧温和带笑,却不给人半点拒绝的权利,钟毅呼吸一窒,连忙垂下眼帘回应出声。只是那个低低的“是”字表面之上平静无波,内里却似乎复杂的很,不知带了怎样的情绪。
17、第五道荤菜 局(三)
结果,徐祯并没真的跑去东院日日上药,倒不是他想要偷懒,只因莫名其妙地摊了个大麻烦。说是莫名其妙倒也不对,准确来说那也算他自作自受。自从放了那个妹妹外出,徐祯就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钟毅回屋不过两日,他就不得不亲自出谷善后解决,再次归来,已经过了不少半月,
徐祯回来的时候,钟毅正在后山练剑,那日谷里热闹非凡,管事和仆从几乎都聚到前厅迎接,若说只为谷主是假,那里头或多或少还带了些看热闹的意思。——毕竟大小姐将如意郎君绑了回来,怎又不是大事一件?谁又不想看看那个被五花大绑扛回来的男人到底是谁、又长成什么样?
然而,钟毅却是没兴趣的,更不适宜生出兴趣。他虽没被革职,但也实在过分尴尬,这身份不上不下的,绝不可随意抛头露面、坏了谷主的名声。最重要的是,谷主离开时还特意吩咐,无需他劳心谷中事宜,说是为了好生休养,但明眼人都清楚知道,这是让他淡出权责,方便下个护法顶替交接。
革职之后如果被换成影卫还好,去做死士,至少也能继续替那人卖命……
但若被驱除出谷……
钟毅指尖一颤,舞动的利剑顿时乱了几分。
若被驱除出谷……便是再也不能护他助他……见到他了……
游走的内息突然繁乱起来,钟毅被撞得身型一晃,猛地按住左肋胸膛。那地方仿佛被揍了狠狠一拳,痛得让人无法呼吸。他一点点地躬起身子,茫然地看着脚前地面,好一会才闭上眼睛、慢慢地平复那横冲直撞的内劲……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近日以来,钟毅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奇怪,一到夜里会就气血翻滚、全身发热,即便去浇冷水都无法好上几分。而方才的一震,似乎将这个毛病带到了日里,那乱成一团的内息卷着热浪,寻找出口似的在体内翻滚,那感觉太过离奇,难过得几乎快要窒息却偏偏没有半点疼痛,只是让人发烫发软,即便吹过一阵微风,也会惊得打起颤来。
好不容易忍过一阵长长的躁动,钟毅努力地吸入口气,一步步地挪到路边。他的呼吸凌乱非常,却偏偏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随身的长剑落在地上,再生不出余力去捡,只是异常艰难地拖着脚步,方一入到隐蔽的林荫便整个儿跌倒在地、抱住双膝缩成一团。
徐祯瞧见他时,入目的就是这个模样。壮实的男人倒在林下绿荫、蜗牛似的缩成一团,他的呼吸乱得惊人、偶然之间还有闷喘,而身上的肌肉更是崩得死紧、一阵阵地颤动痉挛。
其实,钟毅选的地方还算隐蔽,若不是横在路中那柄利剑,常人还发现不了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