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赵月朗看见黎漠回来了,胆子也大了一点,她瞧着李锦添也是可怜,赶紧拿出手帕给他擦嘴角的血。
李妈妈看着孩子的凄惨样子,不由得哭出声来,她在昱家多年,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一直跟赵老六的地位不相上下,如今受了这样的欺负,自然是不甘心,她一会儿哭已经过世的太太,一会儿又哭嫁人的大姑奶奶,想到这两个人怕是都依靠不到了,又哭起昱昇来。
昱昇带着阿满回来,瞧见大门没锁,以为王二去了茅厕,也没有在意,一直走到院子当间,瞧见门厅里头的场面也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呢?”
李妈妈见他回来,立刻扑过去:“我的大少爷啊,你可回来了,你要救一救你的李妈妈。”
昱昇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
他边问边瞧着黎漠正拿了赵月朗的帕子给李锦添擦脸子,三个人围成一团似乎并没在意他回来,不由得拱起一股邪火,皱了下眉头,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赵姨娘拉过昱昇说:“大少爷,您看看吧,当初是您好心眼捡了个孩子回来,咱们家这么多年没亏待过他吧?结果他倒好,竟然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进了我的屋子,拿了我的戒指。老爷既然把这个家给我跟沈姨娘管,那我们俩就得负责,今天敢偷我的,明天就敢偷老爷的,这么小敢偷钱,再大几岁怕是要偷人了!”
她嘴上对昱昇说,眼睛却瞟着李妈妈,这话又说得十分难听,李妈妈脸色大变,又觉得又昱昇黎漠两个撑腰,她倒也不哭了,跪在地上对着赵姨娘嚷:“把你的嘴放干净些,你以为太太不在没人管得了你,我是太太房里的人,管也轮不到你管我,除非是少爷撵我走,不然我就是不走!”
赵姨娘呦呵了一声:“真是反了天了,一个下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件事我等会儿就去跟老爷说了,到时候老爷点头,你也想赖在这里不成?不下蛋的母鸡,在哪儿都讨嫌,赖在人家宅门里头,真是好不要脸!”
李妈妈腾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到底是谁不要脸,你刚来宅门几天就大了肚子?不要脸的破鞋!”
当年,昱思惑本欲收李妈妈做第三房小妾,谁知道赵老六却介绍来了个小妖精似的表妹鸠占鹊巢,李妈妈一生都毁在了赵姨娘身上,本就对她恨之入骨,如今撕破了脸,正好一解多年仇恨,俩人对骂了几句,赵姨娘冲上去跟李妈妈厮打起来。
赵姨娘毕竟年轻,手脚灵活,抓住李妈妈的头发打起耳光,李妈妈却比她有力气,对着她肚子就是一拳,打得她弯下了腰,俩人互相拉着头发,连抓带挠,打得好不热闹。
黎漠不好拉两个女人打架,李锦添生怕母亲受欺负,也冲上去对赵姨娘又踢又咬,赵姨娘腹背受敌,鬼哭狼嚎起来,赵管家不好上去帮忙,只得对他找的打手吹胡子瞪眼:“干看着干什么,还不去拉开。”
打手们本在一旁乐得看热闹,巴不得这宅门的女人们能打得撕开衣服露出肉,如今得了令,也不好不管。这些个无赖地痞也搀和上去,假意拉架,实则揩油,对两个妇人上下其手。赵姨娘和李妈妈两个还互相拉扯着头发,李锦添咬了一个摸了他妈妈屁股的手,那人要揍他,被黎漠拧了胳膊跪在地上。
昱少爷心宽,自顾自走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看起热闹,沈姨娘吓得不停地跺脚:“啊呀啊呀,大少爷您说句话啊!这可怎么是好?”
两个妇人扭做一团,老爷从外面回来了,他难得出去一次,心情大好,谁知道一进家门先是看到这样一出闹剧,他看见扭打在一起的姨太太和老妈子,气得差点吐了血,用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都干什么!”
众人瞧见老爷,这才灰溜溜的都撒了手,低头不敢说话。家里一片狼藉,却连一个能撑住大局的人都没有。昱思惑心里只觉得悲凉:“赵老六!你就把家管成这样?”
赵老六连忙上前:“老爷,我也是不好办,今儿个锦添这孩子去偷了姨太太的戒指,咱们昱家的规矩,这偷东西的下人就应该报官,赵姨娘看在李妈妈在家多年,没有报官,说轰出去也就算了,谁知道……”他看了黎漠一眼,没有往下说。
黎漠松开那个打手,站起身子说:“爸爸,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锦添去赵姨娘那就是偷了块点心,小孩子家家难免不懂事,说说他也就算了,怎么叫打手毒打个孩子?李妈妈带他孤儿寡母,出了昱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要怎么生活呢?”
赵姨娘冷笑:“黎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是偷了块点心?那我的戒指是被鬼拿走了不成?你说我冤枉他了?那么你也说说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冤枉他?”
李妈妈哭喊:“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准你在屋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他看到……”话还没说完,赵姨娘已经要扑过去了:“老爷,您听听,这臭娘们儿敢这么说我,今天您不把他们俩撵出去,我就带着昱翱去跳了北海!”
李妈妈又转向昱思惑:“老爷,老爷,我伺候您和太太这么多年,太太刚过世,您就听着这小妖精的话撵我出去,出了门我就吊死在宅门口!”
昱思惑只觉得被两边吵吵地脑袋疼,他又急又气,眼前花了一片,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沈姨娘连忙过去帮他顺气:“老爷,您别动气。”
昱思惑说不出话来,伸手把桌子上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