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找机会跑路。”
霍传武“嗯”了一声。
林俊平稳地驾着车,在临近某出口几乎没有角度的情况下,突然横向平移式换道。车胎在路面摩擦“唰”得一声斜着漂移,滑下辅路,闯红灯一拐弯,一溜烟就没影了!
小林干这行的,给人做保镖,关键时刻一要能打,二要会跑。驾车是跑路方式里最娴熟常用的技能,因此林俊车开得极好,该稳则稳,该快则快,技术不事张扬却扎实实用。
林俊是职业特工,汤少可不是。平时都是私家司机车接车送,汤小少爷哪会这招,顿时傻了。
汤家皓眼前车灯一晃,前头那俩人的车鬼魅般漂出视野。他再想换道去追已经来不及,被旁边的车别住,两辆车当场碰撞,发出一串滋啦啦惊心动魄的剐蹭声,吓得他发出尖叫!
霍传武开着吉普车从后方掠过,走下一个出口与同伴汇合。
传武从汤少车子旁飞速滑过,下意识地,侧过头冷冷地瞥视那小倒霉蛋,遮脸的大号墨镜后面视线毫无感qíng_sè彩。他认出汤少颇有特点的嫩生生的小白脸,就是长安街边抱着楚珣啃脸抹口水的小子。
只一眼,汤家皓恰巧抬头,与霍传武对个正着,惊愕。他觉着他也认出这张与众不同的冷峻的墨镜脸,这人是洗浴城照片中赤身压在楚珣身上的男人!
四个人,一个都不少,全在这地儿碰面了。
当夜,两辆车在北加海岸沿线某小城市汇合。
林俊与楚珣将车光明正大趴在酒店停车场。
霍传武的车停到酒店后身半山腰隐蔽处。
林俊在前台刷卡、开房间,楚公子双手插兜,在大堂里轻松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对耳机里的人低语,告知房间号。
与此同时,传武肩上背着枪,走酒店消防通道,悄悄闪身进入房间。他不能在阳光下暴露示人,将自己的身形隐在楚珣的影子里……
楚珣在洗手间洗脸净手,对着镜子整理他的精致发型。房间窗帘紧闭,他的两名保镖悄然迅速在四壁墙角摸排,确认房间没动过手脚。
小霍同志把吃进的货交予楚珣验看。楚珣用手指小心翼翼摩挲着调料酱包里的微型胶卷,摇头叹道:“这个人,厉害,聪明,他怎么就想到把货装这里边,我就想不出来!”
韦约翰冒着风险一定要递送这份情报,说明其中内容至关重要。十多年前那场动荡,对一个国家发展道路前途的震动和影响力不言自明。单纯理想主义的热血风潮与上层领导人的权力争夺复杂交织,又受到境外某些势力煽动挑拨,最终酿成国仇家恨,赔上千百个无辜生命的鲜血……埋在人心深处的血色阴霾,没那么容易忘却,楚珣可没忘。他也想知道涉及当年情节的真相,情报一定要快速稳妥递回国境。
楚珣简明扼要地分析:“汤家皓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行动,碰巧赶上了。这人是个随机变数,甭理他,尽力甩掉。”
“明天按原计划,两辆车,走1号公路洛杉矶汇合,上飞机。”
林俊买了简单中式快餐,盒饭,仨人围着客厅茶几吃饭。
楚珣盘腿坐在沙发里。林俊有意相距两米坐沙发一角。霍传武默不吭声瞟了一眼,也不去搬椅子。这人罩褂一脱,露出暗绿色紧身跨栏背心,席地而坐,就这么坐在地毯上,埋头呼噜呼噜刨着盒饭,坐相与吃相都极有当兵的风范。
霍爷肚子饿了,管别人呢。
三人共处一室气氛冷清,谁都不愿打破沉默,有一种熟人之间还硬要讲求“公事公办”的尴尬。楚珣认为,这事儿一小部分是赖贺叔叔的人员安排,大部分也是由于任务重要艰巨,不得已为之。
与“大菠萝”碰面获取情报的任务,过去十几年里,一直由在美国卧底的总参北美大区情报局局长负责,单线联系,亲自接头。这两年,该联络员回国卸任,北美大区替换上新任局长。贺诚办事谨慎,说到底他连新任局长都不能完全信任,不敢把韦约翰托付外人。贺部长只信赖总参高层为数不多的嫡系亲信,楚珣是其中之一。
贺诚为楚珣配置两员战将,一个在明,贴身跟随,一个在暗,守护策应,做到万无一失。
之所以情急临时选中小霍同志,也是因为霍传武本事过硬,人可靠;最关键是,霍传武透析楚珣的底细,是局内人,这人已经一只脚踏上隐秘战线这条战船,责无旁贷。不用小霍,还能用谁?
楚珣不爱油腻腻全是味精的美式中餐,没吃几口搁下了。他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就跟入定似的,脑子里琢磨明天的行程计划,嘴角叼着一根牙签。
林俊扒着饭,看楚珣那没吃饱的样子,歉疚道:“本来想给你来一顿海鲜大餐,海鲜都喂猫了,委屈你的小胃了?”
楚珣用舌尖拨弄牙签,无所谓:“出门在外,不方便,大餐免了,回国再吃。”
林俊话里带着感情:“那不一样,在外面,和在家意义不同。”
林俊眼神深邃,惆怅。他私下揣着那份医院诊断证明书,刻意隐瞒了上级,也瞒着楚珣。他知情不报,已经严重违反纪律,按理说连这一次出任务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年龄、身体状况,退休在即,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陪伴楚珣在异国他乡充满崎岖艰险的路途上执行任务。这对他有深重的意义,即使楚珣永远不理解、不明白、不接受……
林俊摸出从中餐馆买的几枚生鸡蛋,用微波炉给楚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