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似乎不满意:“这不算,是我自己走过来的。”
“没错,你是靠自己的意志走到这里。”齐谐微笑,“和你一样,万事万物也都有其自身的意志,只要掌握了它就能控制事物的运动。——不知这样的答案你是否满意。”
见年轻人犹豫着没有回应,钱思宁先发制人地看向观众:“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位穿白衣服的女生。”
一个姑娘站起来,拿起话筒停了半秒,忽然说:“齐老师,我能不能要一张您的签名照!”
周围一阵大笑。
“能。”齐谐言简意赅。
“好了各位朋友。”钱思宁声音甜美,“以上就是这次讲座的全部内容,如果您想进一步了解归心堂的课程,欢迎登陆我们的网站,我们热诚期待您的参与。”
观众纷纷起身离席,人流遮挡着视线,后排的丁隶隐约见齐谐和钱助理耳语几句就出了门,赶忙穿过人群追了上去。
“哟,真巧啊。”
丁隶闻声一停,面前正是钱思宁。
“齐先生刚才就看见你了,吩咐我带你过去。”钱思宁将他引进休息室,套间的门半掩着,里面站着四五个人,都围在齐谐身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先坐吧。”钱思宁倒上一杯茶。
“谢谢。”丁隶接过来。
“丁医生想来听讲座就言语一声啊,vip席绝对给你留着,哪用得着全程站在后面?”钱思宁揶揄道。
“我迟到了,理应站在后面。”丁隶喝一口茶。
“晚饭还没吃?”钱思宁问。
“还没。”丁隶向套间的门里看一眼。
“齐先生有饭局了,他刚才跟我说,如果你想在外面吃呢,我就带你去饭店,如果你想先回别墅就让小桃做些家常菜。”
丁隶收回视线:“去他那就行。”
“怎么,失望了?”钱思宁笑道,“大老远跑来找他,却连句话都说不上?”
丁隶正要否认,就见屋里的人已经散了,齐谐随着他们向门口走过来,到了自己面前稍停一下:“你该早些告诉我,我会提前把饭局推掉。”
丁隶有些抱歉又有些扫兴:“没想到你周五还这么忙。”
“人在江湖。”齐谐问,“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下午六点的动车。”
齐谐点了点头,吩咐钱思宁将周末两天的安排延到下星期,就随着几人出去了。
别墅不远,二十分钟即到,丁隶刚踏进前院,小桃就笑嘻嘻地迎了出来。
“丁医生好!”她嗓门清脆地打招呼。
“你好。”丁隶笑应。
“快进屋吧,屋里暖和。”小桃将他领进去,“这一阵子齐先生常提起你呢!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提起我?”丁隶意外地问。
“是呀,张师傅送了老家的桃酥过来,齐先生说你喜欢吃这个,要留一盒寄回去。上次去普陀山参加法会,他在祈福的纸条上写的就是你的名字,我都偷偷看见啦。”
“是吗……”丁隶低声说,似乎感受到立式空调吹出一阵阵的暖风,走进餐厅,饭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都是合他口味的做法。
“我还煮了酒酿元宵,等齐先生回来你们一块儿吃吧!”小桃解下围裙擦擦手,“还有药在厨房里,麻烦你提醒他睡前喝。”
“怎么会是麻烦我,是麻烦你了才对。”丁隶笑说。
“不麻烦的!你先吃饭吧,我周一再来。”小桃说罢带上了大门。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丁隶一人。
九点,收拾碗筷,顺便研究一下厨房那碗汤药;十点,别墅自助游,景点包括前院和屋里;十一点,打开电视,看了一集关于罗布泊的纪录片;将近十二点,门外才传来钥匙的响声。
丁隶迎上去,立刻闻到一股烟酒混合的气味。
“喝酒了?”丁隶问。
“喝了一点。”齐谐换着拖鞋。
“还好吗?”
“你知道我的酒量。”齐谐莞尔,“怎么忽然来上海了?也不打个招呼。”
“中午吃多了散着步就来了。”丁隶说,“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误人子弟了?还罗巴切夫斯基。”
“明天再告诉你。”齐谐挂好衣服,回身时脚底晃了一下,接着推开丁隶扶过来的手径直去了卫生间。
“你以前喝得再多也没吐过。”丁隶跟过去,递上一杯水。
“老了……”齐谐感叹道,拧一条热毛巾擦了擦脸。
“你老得真快,才两个月不见。”
“所以你特意赶过来,见证这天增岁月人增寿的伟大时刻?”齐谐笑着从镜子里看他。
“生日快乐。”丁隶对镜子说。
客厅里,挂钟的分针与时针重合起来。
“我的礼物呢?”齐谐转回身,不客气地问。
“你先过来吃点东西。”
丁隶热了两碗甜汤端上来,齐谐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最近身体好点没有?”丁隶问。
“嗯。”齐谐咬一口元宵。
“嗯是什么。”
“好多了。”齐谐说。
丁隶盯着他:“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假的,大夫说没治了,顶多再活半年,叫我抓紧时间欢度时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丁隶一怔:“你别吓我。”
齐谐笑笑将左手递过去,丁隶迟疑地捏住桡动脉,平稳而有力的搏动随着体温一起传过来。
“你已经好了!”丁隶瞬间转忧为喜。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