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的英素衣看起来特别愉悦。
我:“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英素衣:“听说你宫里昨晚被那个太子给搅了?”
我:“……因为我昨晚倒了霉,所以你特别开心是吗?”
英素衣:“那可不……呃,不是,我还是很同情你的。”
这厮一边说着“同情”我,一边早已绷不住笑意,整个人乐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我早就放弃武力对抗了。
如今的我,都是用我冰冷的眼神来向她表示轻蔑与不满的。
没办法,谁叫这厮天生神力,谁叫我打不过她呢,这个命我早就认了。
英素衣好不容易才压下去造成她面部肌肉扭曲的大笑,然后才终于能够勉强说出话来:“诶,你知道不,听说那个太子一向都是个相当难缠的人,谁被他盯上了,基本上就是彻底没安生日子过了。”
我不知道她跟我说这话究竟是好心提醒我,还是故意笑话我。当然了,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见始终向她投以冰冷眼神的我并未答话,英素衣赶忙凑过来,表情掏心掏肺,仿佛生怕我不信似的,特别真挚地说:“真的,你别不信,我没吓唬你。那个太子在毗丘国很有名的,出了名的难缠,而且鸡鸣狗盗坏事做尽,是个极其顽劣不堪的恶徒。”
我非常冷漠地致谢:“哦,那真是谢谢你好心提醒我啊,但麻烦你在提醒我的时候能不能收一收你脸上的笑容。”
英素衣笑得特别心满意足:“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啊。你可要记得,下次他去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去看热闹……啊不是,我去帮你。”
呵呵。
如果此刻上天赐我一条白绫,我一定把它剪成三段,一段留给我自己,一段勒死李问河,最后一段我要把它大公无私地分享给我的好友英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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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仪之弟昨晚冒犯德妃一事已经在整座后宫里传开了。
在这势力交错针锋相对的后宫里,几乎任何事都能一石激起千层浪。昨夜之事发生之后,有人因此幸灾乐祸,有人真心地为德妃不平,有人担忧李昭仪被牵连,有人害怕此事会引起皇上震怒进而殃及整个后宫……
当被通知皇上召见自己的时候,李问河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近来的郑则心烦意乱。与醉白冷战、与毗丘国的拉锯、有关怀信皇叔的密报、绘舒姑母的蠢蠢欲动、小平时不时的挑衅行为均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他近来几乎是夜夜失眠。
自从他当上皇上后,他几乎就没有真正安心踏实过。除了,跟醉白在一起的时候……
得享千万人之供奉,势必就要承担千万人之艰难。所幸,他还有醉白。
他的醉白,是这世上最最出色的女子。她就像一阵风,游遍山河历尽炎凉,却又通透轻盈得令人难以置信。她醉了人世,却又白得漫不经心。
这世间从来都不会有白雪落入万花丛,可他的醉白身上偏偏就有这么一种虚幻的美感。
那是他的醉白,是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她青睐的醉白。
尽管他是天子,却仍不敢奢望潇洒的醉白能够完全爱上自己。他只希望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她能陪着自己已经是自己奢求的极致。
可偏偏杀出个李问河。
李问河明明并不爱醉白,他只不过是对醉白感兴趣而已,可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自己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醉白。
郑则从来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但李问河太过分了,他动了郑则最看重的人,这已经跨过了郑则的底线。
郑则闭上眼,于书房之中静坐许久等待李问河前来。他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会任由李问河为所欲为下去。
李问河的脚步大步流星,丝毫没有迟疑或畏惧。
李问河走入庄国皇帝的书房,下一刻,此国之君与彼国太子便目光冷然相对。
君王沉稳,太子桀骜,二人相顾不言,均有雷霆万钧而面不改色之势。
李问河摘下了顽劣不羁的面具,此刻的他如大漠雄鹰,如林中猛兽,露出天生的一副狠戾神色。
书房里一时间弥漫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默。两人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也都知道彼此间究竟有多少敌意与恩怨。
郑则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李问河微微皱了皱眉,似乎相当的不以为然,不屑地答道:“我李问河生平行事,从来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不过想做就做了而已。皇上若是想拿条件与我做交换,那皇上恐怕要失望了。”
郑则冷冷问道:“你行事如此出格,难道就不怕朕把这笔账算到你姐姐头上吗?”
李问河一怔。
随即,朗朗笑声盈满整间屋室,然后,终于笑够了的李问河邪气凛然地问道:“同样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就一定要如此偏心吗?”
郑则阴沉道:“偏不偏心是朕的事,你只要搞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做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哈,好!”李问河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随即满面笑容地说:“我明白了,皇上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说罢,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