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谢笙不肯受。
“又不是给你的,你就传个话,也不能了?”朱皇后转而又道,“若是叫皇上知道他在中间还做了个媒人,只怕也是高兴的。”
“怎么?”
朱皇后正说到皇帝,没想到皇帝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个的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朱皇后心知这定然是皇帝不肯叫人通报,却定得责骂下人几句,才向皇帝道歉:“都是我的不是,没能好好管束着他们,怠慢了皇上。”
皇帝这才道:“是朕叫他们不许惊动了你,你我夫妻之间,哪有这样多的虚礼。”
谢笙打眼瞧着,皇帝年纪渐长,却越发贪恋和习惯于,从朱皇后这里得到的平凡而又珍贵的“寻常”夫妻之情了。
都说是少年夫妻,恩爱不疑。
不过谢笙又觉得,皇帝应当也是疑心着朱皇后的。
不然又怎么会每次到朱皇后这里来,总喜欢突然袭击,从来不喜欢叫人通报呢。
但或许,皇帝也就是喜欢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来,总有个人在等他,随时能敞开心怀去包容他的感觉。
不管是哪种,左右都是个笑话。
谢笙怔了片刻,皇帝和朱王妃就已经一并坐到了上首。
“方才朕听着,朕还做了个媒人,朕怎么不知道?”皇帝才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朱皇后便说了谢笙和温瑄的事情,紧接着又道:“当初二郎拜师,是皇上属意让小满跟着,才让两个孩子见了面,如今两家能有这样的默契,还是靠的皇上您前些日子赏给小满的梅花。”
“梅花?”皇帝有些不大明白。
朱皇后便将谢笙将红梅着人送了温瑄的事情给说了。
皇帝这才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倒果真如此了。”
“小满,你回去可要好生同你爹说了,这谢媒礼,可不能少了朕的。”
二郎也来凑趣:“不行不行,如此说来,我也该得一份的,若不是因着我,小满如何能去温家那么多回?”
“既然有我父皇的一份,小满,你可不能忘了我的啊!”
面对世上这最尊贵的一对父子,谢笙自然只能应下。
皇帝而后果然龙心大悦,赏了谢笙不少东西,又和颜悦色的问了谢笙的学习进度,勉励了他两句,才放他回去了。
这一年的冬天虽冷,喜事却一件接一件的。
那半匣子珍珠谢笙可没傻得原样给温瑄送去,而是亲自选了花样,叫人做成了一套适合温瑄的首饰,才叫捧墨亲自去送了。
这一年的除夕夜,皇帝也没叫各大臣在宫里过,只是赐了福字和节礼出宫。
而宫内的家宴,皇帝和朱皇后也只是出来走了个过场,还没到平日歇息的时辰呢,两人便相携离开,自个儿回凤仪宫里守岁去了。
不过二郎和五皇子却是随侍在二人身边。
二郎还好理解,帝后两个还叫五皇子陪着,就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之外了。
这一晚过后,五皇子在宫里的地位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虽不能和二郎相提并论,却已经和“落魄”了的三皇子相当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太子已经成为过去式,朱王妃成了朱皇后。
曾经太子的第一劲敌三皇子也沉寂了,四皇子崭露锋芒,却地位尴尬,五皇子也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后宫里,贵妃已死,淑妃称病不出,整日呆在佛堂,贤妃见管束不住四皇子,索性只专心教养女儿。
至于其他的妃子……
连五皇子的母妃庄妃都唯皇后马首是瞻,谁还能和皇后别苗头?
眼看是新一年开始,朱氏一脉欣欣向荣,正是恰逢春风吹遍地,绿了枝头柳。
谢笙一早起来给李氏谢侯拜年:“这可是咱们一家子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爹,您可不能小气了啊!”
几个兄姐听了谢笙这话,也一同笑了起来,闹着要沾个大喜气。
林管家匆匆从外头进来,立在门口。
谢侯眯了眯眼睛,道:“得,我自去给你们包还不成吗。”
谢笙见谢侯站了起来,又看到了一旁的林管家,忙拉了谢麒道:“大哥,咱们也跟着爹去,好好监督着他。”
谢麒被谢笙拉了一下,虽没明白怎么要跟着去,却也还是依言起身。
不过很快,谢麒就发现,这个方向似乎有些不大对,去的方向,似乎是书房?
谢笙等人一路进了书房,才坐了下来。
“怎么了?”谢侯问。
林管家忙回答道:“刚收到的消息,高家送出去的那个孩子死了,是淑妃娘家干的。”
这可真是。
高家为了保全那个孩子杀了淑妃的父亲,淑妃娘家就杀了那个被高家豁出一切都想要保护的孩子。
“确定死的那个,真是高家的孩子?”
谢笙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个时间太巧合了,巧合的让人没办法不去怀疑。
何况这真的会是淑妃娘家会做出来的事情?他们断了高家的后路,难道就不怕高家发起疯来,绝了他们家的种?
林管家点了点头:“已经派人确认过了,绝对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