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苀刚刚穿好衣服,棋儿就进来询问道:“殿下是否现在洗漱?”
苏舒苀微微点头,“稍微快点,去拜见完母后还要去看鸣哥哥呢!”
说道谭鸣的时候苏舒苀的眼睛都在发光,琴儿无不可见地摇摇头,若是谭小将军一直不好,公主可能真的不会如皇后娘娘所愿安稳嫁人。
棋儿带着宫人服饰苏舒苀洗漱后便退下,门又被另一个人推开,“殿下,今天御膳房给您做了核桃芝麻糯米粥,奴婢闻着这个味道,可真香呀!”
苏舒苀不用想都问道:“画儿你可有放糖吗?”
画儿笑起来脸上挂着甜甜的酒窝,她将宫人端着的食盒中的早饭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快步走到苏舒苀身边笑着道:“那是自然呀!还是殿下您的老规矩,两勺糖,不会少一粒糖,也不会多一粒糖!”
苏舒苀捏了捏画儿肉呼呼的脸蛋,“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进了本宫的宫里,你呀最适合在御膳房里!”
琴儿也打趣道:“画儿负责咱们宫里的膳食,那和御膳房的关系可好了,御膳房里的公公们画儿都熟悉着呢!”
画儿邀功一般对苏舒苀道:“公主您尝尝御膳房给您准备的糕点,听御膳房的刘管事说,这糕点带着一丝丝奶味,配着这个粥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呢!”
苏舒苀从善如流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糕点入口即化,随之而来的是肆意嘴中的奶香味。咽下第一口后,她又拿着小勺喝了一口粥,赞道:“果然不错。”
就如同自己受表扬一般,画儿扬扬头。
苏舒苀吃完一块糕点后嘱咐道:“让御膳房再做几份,一份送去给父皇,还有三份分别送到宫里的三位娘娘那里。”说完之后苏舒苀起身打算去给母后请安,临出门又嘱咐道:“棋儿,再过一个时辰拿着糕点来太医院找我。”
画儿知道苏舒苀定是要去看谭小将军,因此忙道:“好,殿下您放心吧,到时候小将军肯定喜欢您带去的糕点。”
琴儿扶着苏舒苀坐上软轿,一行人悠悠去了皇后的凤仪宫。
苏舒苀人刚到就听见里面的笑声,她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琴儿道:“也不知道母后和两位母妃在说什么呢,竟这般高兴。”
琴儿温柔道:“殿下也进去听听,兴许是什么新奇事儿呢!”
苏舒苀还未进宫就已经有人通传,皇后几人收敛了笑声等待苏舒苀进来请安。只是等苏舒苀进了大殿后刚跪拜完,就听皇后一叠声道:“舒儿快起来,上母后这里来坐着。”
苏舒苀给安妃和顺妃拜了拜,被两人虚扶起来后来到皇后身边,撒娇道:“母后,舒儿好想您。”
皇后笑点着苏舒苀的脑门道:“这才和母后一晚上未见,就这么想母后了吗?”
苏舒苀,已经不是一个晚上了,是好几个晚上了。紧接着她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一觉醒来是在医馆,而现在醒来却又回到了宫中。
未等她多想,那边安妃就道:“舒儿还不知道呢吧,谭将军打了一个大胜仗!今个儿早上传来的捷报,说是谭将军已经从金兵手中夺回了三座城池呢!再有三座城池,咱们大殷就可以恢复到光武帝在世时的盛况了!”
光武帝是苏舒苀的爷爷。光武帝膝下两子,仙逝后,长子苏锯继位,年号弘成,因此又叫做弘成帝。弘成帝一心醉心于得道升仙,在位三十年来极少上朝,朝中钱款多用于修建道观。
弘成帝离世时,并未留下一儿半女,因此以光武帝老臣为首的内阁阁老们纷纷拥护光武帝老来得子苏镰继位。
苏镰年号盛文,因此民间百姓称其为盛文帝。
盛文帝在位十年,除去苏舒苀一女,还是其为宁王时所诞,后亦无所出。盛文帝无心于后宫,只一心想要修补兄长弘成帝留下来的残破帝国,因此十年来极少踏足后宫,后宫中只有一后二妃,皆是王府旧人。
朝中臣子虽每每催促子嗣之事,但奈何盛文帝无心于此,后宫三人便相伴生活。平日里无事便来皇后的凤仪宫聚一聚,有时还会来几把叶子牌,三人相处的不似前朝妃子纷争不断,反倒和和气气亲如一家。
苏舒苀听着安妃所说,兴奋不已,“谭将军不愧是我朝名将!想来父皇一定高兴极了!”
苏舒苀刚说完就听见门口有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问道:“舒儿是怎么知道父皇高兴极了呢?”
苏舒苀听见声音后就像小奶狗一般跑到盛文帝身边:“父皇!”给盛文帝拜了一拜后又道:“舒儿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盛文帝揉了揉苏舒苀的头,又让皇后三人平身,自己坐于高位上道:“今日东北传来捷报,想来你们已经知道,谭将军收回三处城池,想来后金灭国指日可待!”
苏舒苀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从心底里为父皇感到高兴。
自打她的父王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后,她就很少再见到父皇的笑脸。以前那个会在春日给她扎风筝的父皇、会在夏日乘舟摘莲藕的父王、会在秋日陪她捉蚂蚱、会在冬日陪她赏梅的父王,在成为帝王后再也没有陪她一起做过。
每日见到父皇都是听他长吁短叹,自己询问父皇时,他却很少会说起,只说女孩子不必知道那么多。后来她渐渐不问了,但是会去宫外的茶馆里听,那里总有她想了解的一切消息。她渐渐明白父皇笑不起来的原因,大殷岌岌可危,外忧内乱无时不刻不让父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