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诺红了眼眶:“我知道,我就是要来找你,我就是没办法忍受没有你。”
“……所以你就来折磨我?”
傅语诺不懂:“我没有折磨你,这怎么是折磨你……”
“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为什么无法忍受失去我?”
她的迷茫无措明明白白告诉他答案。
谢西然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说一辈子的承诺?傅语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
天真是最伤人的利器,她仗着她的无知、她的单纯为所欲为,任性自私,他就像王尔德的夜莺,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榨干最后一滴鲜血供养着他的玫瑰,她想要富足的生活,他就为她改变人生轨迹,她想要永远独享他,他就为她不婚不娶,她不爱他却又离不开他,他就闭眼接受一份残缺的关系。
她想要什么,他都毫无保留地给予她,可是他也会累,会痛苦,会觉得人生无趣,会觉得不想再这样走下去。
“我任性也是你惯出来的,你不可以半途丢下我!”谢西然刹那流露的心碎叫她难过,心像被人扎开了一道裂开,她突然不顾一切吻住他,不是吻,是咬,谢西然被她撞得差点摔倒,他伸手护住她,嘴唇破皮,疼痛伴随着腥血,流进二人口中。
他想推开她,她却皱着眉叮咛喊痛,有湿润的液体从她眼中流到他脸上,傅语诺气息滚热,舔舐他的伤口,一边舔一边喊他:“叔叔,我不任性了,你不要生气,叔叔……”她的语气那么受伤。
谢西然停住了动作。
察觉到对方的松动,傅语诺更热烈地亲吻他,身体贴上去,强迫性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眼见着最后一颗纽扣也要松开,谢西然捏住她的手腕,把人带离自己,傅语诺面覆红潮,胸脯起伏。
谢西然看着她,黄色的灯光打在瞳仁,沉甸甸地晃动,狂风撞击木门,寒意侵染后脊,身体一点点变凉。
他凝视她,无声的,长久的凝视,眼神痛楚,万千情绪错杂,翻涌。
“叔叔,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闹离家出走了,你也别走……”她眼圈发红,可怜,脆弱,语带哭腔。
他捏着她下巴,白嫩的皮肤被摩挲出嫣红的印痕,屋外风声猎猎,寒月孤清,这是距离南城上千米的荒凉村落,镶嵌在一片山野之中……
“叔叔,亲亲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傅语诺的眼中蓄满泪水。
他闭上眼,再睁开,瞳仁颤动,迷雾重重。
傅语诺踮起脚尖,再次亲吻他,谢西然没有推开。
从被动接纳到主动迎合,他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贴向自己,先是温柔地含弄,而后力道渐重,渐渐变成霸道的专|制的,凶狠的吮吸,缠搅,水声稠密,她发出哼吟,有咸咸的液体流入口中,分不清是血是泪,他反客为主,将她压制在墙上,鼻息灼热,唇舌交错,柔软,湿润,皓白的手腕被钉在墙面,不久后两条细腿颤颤地挂上男人的窄腰……
摇曳,光影在摇曳,身体在摇曳,细碎的呻|吟也在摇曳。
感情如决堤的洪流,看不清来路,找不到归处,一念无明,混乱狼藉。
第36章
一夜过火之后, 傅语诺以为她和谢西然之间的矛盾就算解开了, 于是开始盘算着两个人什么时候回去,倒不是不愿意陪他住在这穷乡僻壤, 而是害怕拖久了又生变卦。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比较好,快要元旦了。”傅语诺兴冲冲地问。
谢西然却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去?”
傅语诺愣住, 仔细一想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他不走?
“这边天气冷,住宿条件也不好,你要是住不惯可以提早回去。”
“那你呢?”
他看向她, 认真地说:“阿诺, 我说过我想留在这里, 我喜欢这份工作。”
“不行!”
“这是我的决定,希望你也能尊重我一回。”
“我办不到!”她办不到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更办不到允诺他的离开, 是的, 是离开,如果到此时她仍然看不出他的意图,那她就是傻子!
谢西然忍耐道:“别这么任性。”
“我就是这么任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先去上课, 有什么话晚上再说。”说完拿起教案准备出去,傅语诺却突然扑上来一巴掌打开, 书本飞了出去, 震颤从手心传进身体里, 他惊讶道:“你干什么?”
“你不准走!”
谢西然微微不悦:“……我该去上课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准你走!”她蛮横地耍赖,像一把虚张声势的弓,可没有对方的配合,她就什么也不是。
谢西然说:“外面有十多个人在等着我上课,你任性也应该挑个时间。”说完,不顾她的阻拦走了出去。
*
上完课,谢西然从教室出来,看见三楼的走廊,傅语诺正在和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周珂有说有笑,周珂是京城来的大学生,据说是大四特地休学来支教的,二人年岁差不多,应该有许多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