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道:“那你们考虑一下,想做的话要尽早,很快到了发情期季节就做不了了。”
世界回头看了一眼冯长河,他表情随意。
世界道:“高兴正在做体检打疫苗呢,要不一会儿......”
医护人员插话道:“打疫苗了呀?那不能一起,想做的话隔上一周再来吧。”
“哦......”世界点头,“那我下次再来做。”
走出寄养区时,正好看到刚才的小泰迪做完绝育,下身裹着纱布被抱出来。
麻药药效尚在,小泰迪表情恍惚,一截舌头从嘴巴侧面掉出来。像隔壁家的二傻子,丝毫没有了刚刚的得瑟威风。
世界一边笑话着它,一边去牵高兴。
洗澡后的高兴,白色的短毛现出了雪白,黑色的毛体部分也显得更加油亮了,浑身散发着香波香喷喷的味道。
它自己也挺得意,走路都更昂首阔步了些。
冯长河发动了车,慢慢启动时,从后视镜看到世界低头闻了闻狗子,自顾自地道:“比我香了,那你以后不要趴门口了哦,睡沙发上吧。”
窗外天空蓝得透彻,无风无霾,难得的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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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每天早晚多了件事情做,牵着高兴出去溜。
清早就带着狗子在小区草坪间的小路里转几圈,晚上往往牵上狗子去冯长河家里蹭饭。
起初世界会给冯长河打个电话,表达自己还饿着肚子的情况,乐滋滋地等冯长河主动邀请。过了几天后,世界干脆每天直接在他家楼下等着了。
这天世界依旧牵着高兴走到冯长河楼下。
楼前有两个垃圾桶,昏暗路灯下,一道黑影在垃圾桶上轻盈地翻找食物,窸窸窸,窣窣窣。
高兴微微伏在地上,聚精会神地观察了一会儿后,猛然冲了出去。
世界被它带着一起跑。
垃圾桶上的是一只小花猫,受惊立刻窜进了草丛里,高兴穿过低矮的冬青花丛一齐窜进草丛里。花猫浑身炸毛地狂奔,径直冲上一棵树,爬到了树顶上。
高兴上不了树,仰着头冲树冠一个劲地狂吠。
“汪,汪汪汪汪......”
“高兴?”
草丛外边,冯长河的声音传来。他慢慢走近,辨别清了世界牵着狗子站在草丛里后,哭笑不得,“你们怎么钻草里去了?”
世界牵着高兴,耸耸肩:“它追猫来着。”
听到主人叫,高兴注意力被分散,立刻摇头晃脑地出来了。
世界跨出冬青树从,冯长河扶着她的胳膊。
走到路灯下后,冯长河乐了。
世界今天是西部风格的打扮,衬衣短裤下是一双过膝马靴,外面罩了一件松垮的针钩长马甲。
马甲本来是米黄色的,但现在沾满了树枝草叶,乍一看跟绣满刺绣一样。
冯长河低头,把草叶一片一片的摘下来。世界伸手揉他低下的头发。
他的发质摸上去比看起来硬,揉成一团很乱的样子,还真就那样定型住了,像一坨鸟窝。世界觉得好玩,问他。
“你什么时候剪头发啊?”
冯长河认真地挑草叶,任由她鼓捣头发,说:“明天就去剪了。”
“哦。”世界又用手指,把他的头发一片一片梳理整齐了,“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差不多摘干净了,冯长河直立身子:“我回来就是要问你的。我以前警校的一个好友来这边办事,今晚约了刘铮和我一起聚餐。你跟我一起去吧?”
世界想了一想。
冯长河又说:“刘铮知道了你后,非得让我叫上你一起。我也觉得有些突然,不想去的话我们回家吃点,改天再约他们。”
世界摇头:“不是啊,我在想高兴怎么办。”
“先放我家里吧。”
“那成。”世界把狗绳塞进他手里,“你回去放狗子吧,我在楼下等你。”
世界沿着楼旁的路溜达,在路边停得一溜车里,找到了冯长河的车。于是她站在车边等,冯长河很快下来了。
上车后,世界期待地问:“聚餐去吃什么呀?”
冯长河答:“不远的一家涮肉店。”
十来分钟就到了,门面很大的饭店上挂着中国风大招牌“福厚涮肉”。
进门后的等候区,有许多木桩铸成的茶桌。冯长河视线一一扫视那些坐着等候的人。
然后他的视线锁定在了角落里围桌饮茶的几个人。
那些人同时也看到了他。
刘铮转身后立刻站起来招呼:“嗨!冯哥,这儿呢!”
等着的有四个人,三男一女。
刘铮穿了条哈伦裤,棒球帽倒扣着,不像民警,倒像是搞嘻哈的。他迎过来一步,介绍道:“这位就是嫂子,我见过两面了。”
然后声音一低:“对了,嫂子你叫?”
世界笑盈盈地看着面前几个人:“我叫世界。”
冯长河赶紧补充:“她是日本名字,很长,就叫她世界就好。”
“没想到嫂子是日本人啊?”
世界不能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于是思考了一下,慢慢答:“我以前是在日本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