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宗昀鉴很淡定,而且还没走出贴满黄符的这一段山洞。但遇不到危险却不代表遇不到恶心人的事儿啊----
“兔崽子,别让道爷我逮着你!”有些许洁癖的宗昀鉴将手电放在地上,咬着牙捏着鼻子,将被裹着的右手伸回眼前仔细看了看,不由得蹙起了眉。
裹住他手的是一张苍白的,像泡发了的面一样散发着腐臭味儿的皮,仔细看还隐隐能看出皮上有个蝴蝶刺青。看成色,这张皮必须得是在水里泡了个三五年的后背上的皮,而且还是不干净的水。
在宗昀鉴的记忆里,这个东西应该是战时擂鼓的大鼓的鼓面上拆下来的,因为他隐约能从上面感知到杀伐之气。
确认过这恶心玩意儿的大概身份之后,宗昀鉴自掌心凝出一团火,将这东西彻彻底底地给烧成灰了。
但还未等宗昀鉴静下心来去看墙上的符咒时,一把短剑从上方直直地飞下来插在他脚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生生定在了石道上!
宗昀鉴自腰间摸出宁节握在手上,拿起手电先是照了照绑着大闸蟹的头顶,发现确实是半点光亮都照不上去后,才照着脚边仔细地看了看。
“出岫?!”
乍一看短剑形状的宗昀鉴有些惊讶,拔出短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整个儿剑身都是血液,保守估计至少有四种不同的血液气息后,宗昀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在他的了解里,与出岫同生的知还是不能见血的,这里说的不能见血是指不能见除主人以外的血。就算真的沾上了旁的血液,也得尽快擦拭干净,不然等知还吃干净了上面的血,就会苏醒的!
冷兵器是死物,但一旦苏醒过来,便会有自我意识,虽然会连同主人一起变得更强,但也会逐渐妖化,进而影响主人的心智。
所以说,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危险,不然萧溯集是绝对不会让知还沾上其他血液的。
他不知道出岫的规矩和知还的是不是也一样,如果是的话……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啧啧啧……”宗昀鉴摇头叹了一声,赶忙用袖子擦净上面的血液。看来秦家这小姑娘凶多吉少,罢了,各人有各人造化。等他出去了,会帮她报仇的。
转身正准备继续探索这个山洞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问话:“下面是谁!”
宗昀鉴仔细听了听声音,虽然哑的不成样子,但凭着那爷们儿的气势他就可以确定,这是秦云昭的声音!于是当即将宁节插回腰间出岫绑在袖带,用手做扩音器状回道:“你家相公!”
上方的秦云昭此时身处于一个像倒过来的陨坑一样的地方,面前是一个类似祭台一样的青铜阶梯台,头顶仍然是一片黑雾看不见顶。但不同的是,这个祭台的周围大约有十八根青玉柱子,直插进头顶的黑雾里面。
那柱子上雕刻的是各种不同的动物,但秦云昭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偷渡过来的蛇群给包围了。而且刚刚还有一只猫头鹰一样的鸟,将她的出岫给撞飞了。
身后是深不见底满是黑雾的悬崖,眼前是数以万计的毒蛇。
刚刚经历过不下五场战斗的秦云昭体力消耗过大,本来都绝望了,想着跳崖前要不要给自己唱段儿哭七关以明志时,听见宗昀鉴的回话,面色一喜,心想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就说老天爷不待见她这个路子的!
觉得狗生有救的秦云昭借着手中火符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看着眼前数不尽的碧绿色藤蛇和颜色及其鲜艳的各类毒蛇朝着她逼近,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看了一眼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心里默念三二一后,纵身一跃:“出岫的地方接住我!”
展开双臂以大字形面朝上跳下去的秦云昭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接住,不然接不住摔下来崩你一脸‘红糖’脑浆!
秦云昭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多深,但听宗昀鉴传过来的声音应该是还好,至少捡吧捡吧还能留个全尸,不至于让化妆师为难不知从何缝起。
在下坠途中的秦云昭头一回觉得黑暗这么迷幻,她在这片被黑雾笼罩的悬崖里看见了彩虹和闪电,正想着这儿还挺反自然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停止了下落开始上升----
“别说话。”伴着他手臂传来的一声响,宗昀鉴咬着牙挤出来这三个字后,抱着她开始往下落。
其实宗昀鉴是不想跳上来接她的,毕竟穿过一个个的风干大闸蟹,场景还是有点儿……微妙。但想到要是不跳上来接她,自己是接不住重力加速度落下来的秦云昭的。不仅接不住,还有可能被连累。
黑暗中,本来就有些夜盲的秦云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彩虹和闪电,便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应他,然后死死地双手勾住宗昀鉴的脖子。
因为实在太黑,秦云昭一开始伸手过去的时候还杵到了宗昀鉴的鼻孔。
直到听到落地声,宗昀鉴慢慢将她放下来的时候,秦云昭躺在地上,看着眼前依旧绚烂的彩虹和闪电突然开始慌了:“这儿咋也这么反自然啊!”
宗昀鉴坐在她旁边靠着墙壁,本来就白的脸此时更是惨白的像个死人一样。
他轻咳了一声问道:“看见什么了?”
“一片黑!但是有彩虹和闪电!你看不见吗?!”秦云昭咽了口唾沫,双手捂着心脏,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我他妈是不是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