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案上拿了个桔子剥给她吃,丹娘的小嘴吸吮的津津有味,咿咿呀呀的表示满足,太子十分享受这样的父女相处,半晌也不愿放下小女儿。
蓁娘自然乐意自己的孩子跟太子多亲近,这对孩子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坐在她对面的姜氏就没有她这样的心情。
四郎才刚刚立的起头,这会儿在奶母怀里安静的待着,太子只是拉了拉他的手,仍旧哄着丹娘玩去了,姜氏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齐氏冲蓁娘使了个眼色,蓁娘微微点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跟身边的淳于氏说起话来。
菜肴上齐后,太子举杯起箸,众人才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第二日一早,在众人的恭送下,太子带着属臣宫人和侍卫启程前往咸阳城。
太子不在,宫里的女人都比往日要安分些,就连太子妃也空闲了很多,看着日渐出落得的亭亭玉立的蜃子,太子妃欣慰的同时,也在操心她的婚事。
蜃子并非是太子妃亲生,但早已把蜃子当作亲生的,她是头一次为孩子挑选亲事,什么经验也没有。
为此,她特意挑选了几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在东宫摆了几场小宴,还邀请了蜃子的外祖母和舅母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韦夫人十分感激,作为前太子妃娘家,东宫每次大事小事康宁伯府都被邀请,除了太子念着旧情,还有这个新太子妃的大度。
因此韦郡君时时叮嘱儿媳孙媳,一定要对太子妃恭敬,切不可仗着太子对妱娘的旧情就胡言乱语。
韦夫人把这话记在心里,如今蜃子一日大过一日,也到了该看女婿的年龄,她作为蜃子的外祖母,虽然不好插手,可心里也十分着急。
按礼法,王氏才是蜃子的母亲,她自然有权利决定蜃子的婚事,但如今她主动问起自己的意见,韦夫人自然领这个情。
她表示蜃子的婚事由太子和太子妃决定天经地义,只是太子妃若有了人选,她可否能去悄悄打听一番那郎君的品行。
太子妃自然同意,二人商议好后,太子妃便邀请了许多公卿之家及官宦之家的夫人来赴宴,这些人只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太子妃的意思。
大部分的都精神抖擞,准备了一肚子的好话来东宫,也有那不怎么愿意跟东宫扯上关系的人,宴席上都有几分敷衍。
太子妃不动声色,招呼众人吃喝玩乐,但几场宴席下来,并不询问这些夫人们关于家中孩子的情况,这倒是让这些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宴席结束,太子妃留了韦夫人用晚膳,她道:“咱们蜃子虽然是金枝玉叶,但我更希望她嫁个如意郎君,这些赴宴的夫人,个个心里都有一把称,若想着尚郡主,自然是只为郎君说好话!”
“可咱们既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算计,也不知道郎君究竟是个什么人品,不如就趁这几场宴席,好好观察她们,若是个好品性的人,那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之后再让阿郎去打听打听,可就万事大吉了!”
韦夫人听得不住点头,不过转头一想,她却担心起另一件事来,“蜃子是殿下的嫡长女,身份贵重,若是皇后那边有什么想法…”
太子妃笑着打断她的话,“夫人不必忧心,我早已与阿郎想到这里了,齐王长子也在说亲,你也知道,那才是人家的心肝宝贝,娶新妇可是大事,自然没心思搭理咱们这边!”
说着太子妃胸有成竹表示:“就是她有什么想法,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韦夫人放下心来,“若太子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在宫外,有些事打听起来,不会那么显眼!”
“都是为了蜃子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太子妃笑道。
蓁娘等人这几日,作为东宫的一份子,也陪在太子妃身边见客,自然大家都知道了蜃子要说亲这件事。
蓁娘为她高兴的同时,却忽然想起入宫前那一年,阿娘也是这样为她的亲事忙碌,结果她就遇见了白骍。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蓁娘居然破天荒的梦见了在西市,她和白骍肩并肩逛着商铺,白骍的脸看不太清楚,但蓁娘知道那就是他。
白骍好像长成大人了,他的声音洪亮清晰的跟蓁娘说话,进了一家铺子,他拿起一串珍珠项链给她戴上。
蓁娘既欢喜又害羞,但白骍有些不满意,他不停的拿着各种项链给蓁娘戴上,坠的她脖子生疼,于是蓁娘叫喊着:“白骍,别给我了!我脖子痛!”
但白骍不听,他仍在往蓁娘脖子上挂,直到那些项链遮住了蓁娘的眼睛,然后眼前一黑,蓁娘从睡梦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头顶的细纱帐,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头脑渐渐清醒后,她想起刚才那个傻兮兮的梦,忍不住无声的笑起来。
地上阿玉发出规律的呼吸声,蓁娘翻了个身,不断的回想梦中的白骍,他依旧是那副翩翩少年的模样,就连自己也是青春少艾。
但如今世事多变,蓁娘都为人母了,她忍不住想:白骍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等到早上醒过来,蓁娘已经不记得那个梦了,她每日的安排满满当当,除去照顾两个孩子,她还挤出时间跟采儿学认字,然后照着字帖临摹。
虽进展缓慢,但每认识一个字,她的内心都十分满足,这种满足,是任何华服美食都不可比拟的。
阿木每日午饭和晚饭跟生母一起吃,现在他已经能使用筷子了,虽然每次弄得满身都是米粒菜叶子,但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