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娘紧紧抓住曹芳蕤的手,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是顾氏!”
“是她挑唆沉香怀孕、这一次又是她挑唆沉香服毒陷害你!”
“不!她根本就是一石二鸟!”
“她给沉香支招服下草乌陷害你,让你与二郎离心或者被废,这样沉香就能留在王府亲自照顾孩子长大,然而她没想到草乌是剧毒,服下去必死无疑,这样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顾氏!”
“沉香死了,你有最大的嫌疑,因为没有生下嫡子所以你嫉妒沉香,也害怕庶长子会夺了你孩子的继承权,所以事情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杀了沉香!”
“顾氏肚子里还有一个,到时候她……她就能……”
蓁娘气血上涌差点栽倒过去。
“阿姨!”
“夫人!”
想起她的头曾经受过伤,曹芳蕤和容娘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唤人去传医者。
蓁娘唇色发青,目光涣散,她软软的依靠在容娘身上,无力的举手捶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曹芳蕤又悔又急,只抬手想扇自己耳光,“我就不该跟阿姨说这些的!都是我的错!若阿姨……我真是该死!”
听见动静进屋来的阿玉和青儿忙一左一右拉住她劝道:“王妃先别自责,咱们看看夫人的情况再说……”
蓁娘挣扎着摆手,气若游丝道:“我没事,芳蕤,二郎知不知道这些事?他是什么态度?”
曹芳蕤端了碗热水亲自服侍蓁娘喝下,才回道:“阿姨,沉香死后郎君怕消息传到府外去会让别人怀疑是我下的毒,所以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只让人说沉香是血崩而亡的……”
“既然他如此信任我,我又怎能隐瞒他,周婆子一家的事我已经向他和盘托出,郎君气的不得了,当时就要去质问顾氏……”
“我劝住了他,府里上下搜查过几次,根本就查不到草乌是怎么入府又到沉香手里的,顾氏的娘家人也没有来过,只有找到周婆子一家才能得知真相!”
蓁娘无不忧心道:“天下之大,他们要是换个身份或者模样,岂不是大海捞针么?”
“阿姨别着急!”曹芳蕤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先时我让我奶兄根据人牙子的话往南边方向去了,很是费了番工夫才在一个县城打听到,今年开春之前,有一伙闲帮盯上了赌场里一个新客……”
“说那人出手阔绰又是外地口音,不免动了歹心,然后跟着那人家去,杀了那家的两口子抢了所有的钱就逃了……”
“那家的儿子回去后见着父母的尸身却没有报官,而是包裹了几件衣裳就逃了……”
“当地人觉得匪夷所思,我奶兄亲自去打探后确认那就是周婆子一家!”
蓁娘听得眉头紧皱,“也就是说周婆子的儿子还活着?他一个人东躲西藏,那就更不好找了!”
“这个倒好办!”曹芳蕤胸有成竹道:“我奶兄拿着我父亲的名帖一路寻求官府的帮助,只说是抓一个偷了东西逃跑的家奴,阿姨细想,若那周小郎知道内情,他肯定以为父母是顾氏派人追杀的!”
“他若是想活命,那就只有回长安,向郎君坦白一切!”
“我告知郎君以后,他立刻就派人在各官道小道安插了眼线,只等周小郎一露面,顾氏的阴谋就真相大白了!”
蓁娘听罢重重叹了口气,“你们能找到解决办法很不错,但说起来,终究是二郎识人不清,误把狐狸精当成了天仙……”
曹芳蕤不好接话,蓁娘又道:“这件事你们尽快解决,还有陛下那边,与其让他听见风言风语不高兴,不如我去说……”
说着蓁娘就要起身,可她一动头就晕乎乎的。
容娘忙按住她,苦口婆心劝道:“夫人何必急这一时,若让陛下看见你这幅模样岂不是火上浇油,不如再缓一缓,咱们也琢磨琢磨该怎么跟陛下说才是。”
蓁娘觉得此举甚是,她点点头顺从的坐下,“那就依你之言。”
曹芳蕤满脸愧疚道:“都是我们的错,让阿姨不安生……”
蓁娘无奈的抚摸额头,“也就只有这一次,若再有这种争来斗去的事,你们两个就别来见我了!”
“……是,奴记住了……”
这边蓁娘还在想该怎么委婉的告诉李晖这件事,让他最好别过问,李晖已经知道了全部过程了。
李淳业难得闹出这么大动静,他想不知道也难,那么多耳目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出乎蓁娘的预料,他并不生气,甚至还跟高琦开玩笑道:“他府里就一妻三妾,能乱成这样还真是匪夷所思……”
“你说曾国公有二十多房妾侍,听说府外还安置了几位红颜,小日子比我过的还惬意,怎么他那一家子就和和睦睦的呢?”
高琦表情尴尬,想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答道:“……可能曾国公……天生就擅长周旋在女人堆里吧……”
李晖闻言哈哈大笑,高琦附和的扬起嘴角,其实心里不住的撇嘴,天底下有做老子的这么嘲笑儿子的么?
等他笑完后高琦试探的问道:“陛下,虽是大王的家务事,可若事关人命,那也得依法惩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