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二人相谈甚欢。
“是不容易。”辛宗平颇以为然的点点头。林瑜瞧他一眼,知道他说得与邹溪云说得绝对不是一回事。
殿试之后,林瑜再上拜帖,才见到了国子监祭酒、辛宗平的父亲本人。别的不论,稍稍聊过几句,林瑜就明白他绝对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也难怪当初辛翰林带着辛宗平死活不愿意回京城了,这祖孙两个和辛祭酒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出了翰林院时,按照林瑜原本的习惯来说还早。这些日子为了迎合现在的上下班的时间,林瑜不得不将自己的一些习惯一一的改过来,实在是有些不适。
幸好明日就是沐休,便是他也想松快一些。
林辛二人在翰林院门口辞别了邹溪云,两人上了马车,先想着辛府上行去。
想起了前一段日子,林瑜不免眼神怪异地看了看辛宗平,问道:“你没成亲吧?”
辛宗平叫林瑜那奇怪地眼神给看得浑身发毛,却听他突然冒出来这一句话,就差不多猜到前因后果了,不由得笑道:“是没有,不过祖父早就和白大儒有过约定,算起来我其实已经订婚了。”又问,“您的可有下文没有?”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林瑜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文渊阁大学士的嫡长孙女,听贾敏说年纪比他小一岁,难得的好姑娘。
虽然林瑜觉得,一个小学撑死刚上初中的年纪,实在说不上好不好的,不过考虑到现在的人都早熟,贾敏也都这么说了,她的眼光他还是敢相信的。
果然,等回了府之后,就听白术说,堂婶亲来府上找他了。
贾敏正搂着鲤奴逗他玩呢,见林瑜来了,一把将自己的小儿交给了青兰叫带下去。鲤奴久不见林瑜这个会抱着他玩的哥哥,如何高兴呢,憋着嘴,倒是不哭只是泪眼汪汪地看两人。
林瑜叫他看得心软,便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道:“无妨的。”
贾敏就道:“你就可着劲宠他吧,这小人精都懂的。”
林瑜笑着低头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道:“都懂啊,懂事好,等会儿听见什么都不能说,知道么?”
鲤奴握了林瑜的手指道:“姐姐也不能说?”见林瑜严肃地摇摇头,反倒兴奋起来,点头道,“那鲤奴谁也不告诉。”说着,拿粉白的小嫩手自己捂上了嘴,露出个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林瑜奖赏地默默他的小脑袋。
贾敏笑睨了林瑜怀里的小儿子一眼,方道:“我都前后打听过了,也亲眼见过。这个常家姑娘的那些个妹子都亲近这个大姑娘,可见友爱。如今又帮着母亲管着一家,打理内宅也是妥当的。读书识字,写得诗也有灵气,日后不至于与你没话说。相貌也好,灵秀雅致,不能与你比,那天那么些姑娘里头,已经是顶尖的了。”
林瑜想了想辛翰林对文渊阁大学士的评价,便点头道:“婚姻是结两家之好,也不知他家可愿意?”前头那么些偶遇的公子里头,他可不记得又常家的。
贾敏就笑道:“要是人家无意,就不会放姑娘去那次花会了。”那花会对年轻的媳妇子来说,却是松快去的。对她这样的诰命来说,就是看姑娘去的。
平日里时间短,有宴也不是年轻姑娘的场子,放不开的。那一日,难得叫姑娘们都放开了玩,有什么好不好的,可不就看得一清二楚,可比抓着手略略说两句话更靠谱一些。
不独林瑜一人,家里头有适龄公子的诰命们都来了。不过,贾敏心里知道,那一群小至十岁,大一些到十五六的,倒是奔着她来的。
如今,谁不知道新科状元早年父母双亡,这些都由她这个堂婶操持呢?她可很是看了几番好戏。至于前头贾母略提了一嘴的王家姑娘,提的人都不在意,贾敏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给六元及第的林瑜配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也不知她那个二婶怎么就敢应承下了过来说。
“既如此,就劳烦婶婶费心了。”林瑜也是个干脆的,既然两头都没什么问题定下就是了。又道,“可有需要侄儿预备的?”
贾敏笑着打趣道:“你倒是放心,也不怕我悄悄给你找个貌似无盐的?”
林瑜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故作认真道:“那一定是婶婶觉着我一个人的美貌就够了吧!”
贾敏乐了一会,方问道:“真不亲眼看一看。”
林瑜讶道:“能看?不会唐突吗?”不是说,这年头夫妻双方多得是在洞房之时才能见到第一面吗?
“这要是没有长辈呢,就是私相授受。”贾敏悠然道,“这要是双方长辈都在呢,自然无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凡稍微看重些自己的女儿的,做长辈的就不会在这种事上拦着。想当初,她和自家老爷也是这般过来的。遥想年少之时,贾敏脸上不由得泛出向往来。
也是金榜之后,自己的父亲一眼就看中了探花林如海,两家在正式走礼之前,她的父亲也这么悄悄地带了她,两人见了一面,从此琴瑟和鸣。
如今,也轮到她来给小辈铺路了。
林瑜沉吟一下道:“侄儿想见那个姑娘一面,还请婶婶安排。”
贾敏得了这一声,一合掌,神采飞扬的样比之王熙凤更似神仙妃子,又多了一份贵气和从容,道:“只管等我消息。”
说着,把鲤奴都舍下了,一径去了。
林瑜瞅瞅怀里正玩着他的手指玩得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