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可是因为乐音公主?”
百里景初心里一颤。
“你在水榭的样子,明眼人都看着眼里,旁人都能看的出来,更何况我是你父亲!”
百里景初还是没有说话。
百里茂心中一沉。他的儿子他知道,性格最是耿直,是便是,没有就没有,他这样不反驳,那便是真的了。
“你是怎么想的?”百里茂重重叹了口气,“你可知,尚了公主,你这么些年所学,便白费了,我这么多年培养你,心血也都白费了!”
“阿父,”良久,百里景初才慢慢开口,“您不用担心,乐音公主她并不……并不喜欢我。”
“她拒绝你了?”百里茂急道:“她都拒绝你了,你为何还不死心,还巴巴跑去找陛下退婚,你是不是傻?”百里茂急的坐不住,又站起来转圈,道:“乐音公主是不是也是个傻的?我家大郎这般优秀,她还不满意?”
“不是这样的,”百里景初听父亲说陈愔,忍不住辩解道:“她不知道……不知道我喜欢她。”
百里茂兀地站住了。
停了一会儿,他走到百里景初面前,“起来,你站起来。”
百里景初依言站了起来。
百里茂仰望着这个比他要高了半个头的大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他是不敢啊,他害怕他说了之后,陈愔的眼神中,流露出哪怕一丝的鄙夷,也许以后,连面对面的说话也做不到了。百里景初捏了捏拳头,“我不想告诉她。”
百里茂又要找鞭子来抽他了,“你为了她,连命都差点拼掉了,到现在下唇被咬的伤还在,现在却告诉我,不想告诉人家,你到底在干什么?”
“阿父,您别管这件事了好吗?”
“不行!你说你不喜欢谢蕴,退了婚,好!已经退了便算了,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却又不敢说?”
“阿父,您不是说不要娶公主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难道真要为父看着你孤老吗?你还有两个弟弟,大不了我再培养一个便是了。”说着,百里茂便要走。
“阿父,”百里景初一把拉住他,“您去哪儿?”
“我进宫,我得去找找乐音公主,你不说,我替你说。”
“别去,阿父……”
百里景初还想说什么,这时,青暄在门口道:“郎主,郎君,乐音公主来了。”
百里景初拉着百里茂的手顿时僵住了。
“好!好!”百里茂看着百里景初,却是对青暄说的,“快请公主进来!”他又道:“你病了这么久,她总算想起来来看你了!”
百里景初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陈愔便进来了,她看见百里景初,不禁一愣。
父子俩同时给陈愔行礼,“臣见过乐音公主。”
“二位免礼。”陈愔忍不住问:“先生,您怎么受伤了?”她看见血迹还在慢慢洇湿了衣裳,又说:“是不是……需要去包扎一下?”
“公主快请坐。”百里茂招呼陈愔道:“这是老夫拿鞭子抽的,这点小伤无妨。”他给公主倒了杯茶,开门见山问:“公主,您觉得我家景初怎样?他喜欢你很久了,却一直不敢告诉你。”
“阿父!”百里景初没想到他阿父真的敢说。
“好,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谈,老夫先走一步。”
百里茂走后,百里景初立刻道:“公主,您先坐着,臣去换身衣裳再来。”
“……先生请便。”
百里景初走到书房的屏风后面,冷静良久,才开始除去衣衫,闭着眼睛,摸索着给伤口上药,裹上纱布,他的动作很慢,似是想要拖着时间。自己藏了这么久的心思,就这样让阿父说了出来,他真是后悔告诉了他。一会儿出去,该怎么面对她?
心中虽然有着懊恼,但更多的,还是希冀。
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会……会接受他吗?
动作再慢,伤口还是包扎好了,衣裳也穿戴完毕,百里景初拿起小马驹,看了看,遂放在胸口处,轻轻拍了拍,走了出去。
桌子边上没有人。
刚刚陈愔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的,百里景初紧张起来,莫不是走了?他快步走过去,忽然在窗边看到一道娇俏玲珑的背影,他轻舒一口气。
“久等了。”
闻声陈愔转过来,百里景初换了一身月牙白色的衣衫,犹如天上皎皎明月一般,丰神俊秀。
陈愔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低头看向自己,那双深邃而黑亮的双眸中,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她。她觉得百里茂是不是弄错了?这样好的百里景初,怎么会喜欢自己?
他的眼睛太过深邃,陈愔不敢多看,视线落在他的下唇上,那里还有两个深深的,小小的牙印,都这么多时日过去,血痂还在,可见当时咬的有多用力。
陈愔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两人都没有说话,书房内很安静。
又等了一会儿,百里景初还是没有说话。
果然是百里茂弄错了。
陈愔为自己刚刚冒出的一点点小雀跃而羞愧,她此时只想赶紧办好事,然后立刻离开这里,便说:“先生,我今日来,是想来谢谢您的,谢谢您把我从水榭中救了出来。备下薄薄小礼,希望您喜欢。”
她的话,有礼却显客套,更显得疏离。
百里景初原本一直微微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了下来,“公主还是直呼名字吧,臣现在已经不是太学的先生了。”
“好,”陈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