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面上分不清喜怒,只是指尖敲着桌面,像是一下又一下敲在花兰汀的心里,让她无端生出许多不安与惶恐来。
直到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忍不住去抓花夫人的衣袖,花夫人方才叹了口气,对着廻光道:“七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联系万梅山庄的月姑娘,大郎又回京去了,我知这要求过于无礼,但我也是没有办法。江宫主,您若是不愿意医治,可否给我一个联系月姑娘的方式。”
廻光“唔”了一声,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花满楼不同意?”
花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
她笑了声:“他也有不同意的时候啊。”
说着,廻光又道:“万梅山庄就在那里,你们若是想要见天心月或者西门吹雪,尽管去就是了,和我要什么拜帖。”
廻光虽然在问,但她心里门清。
万梅山庄虽然不如绣玉谷奇险,但也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花满楼若是不同意领着花兰汀去,哪怕花兰汀到了万梅山庄,也进不了那扇门。
西门吹雪是个什么样人的,江湖传言可没半点夸张。
花兰汀清楚,所以她想从天心月身上撬开这门。但她又摸不准天心月到底对花夫人是个什么态度,花夫人的帖子到底有没有用,所以几下思量,干脆便想到了江廻光。
天心月绝不会拒绝江廻光的帖子,而有了江廻光的帖子,花满楼也再无可拒绝之词。
花兰汀就可以拿着江廻光的帖子,正大光明地要求花满楼领她去万梅山庄。
可江廻光会给花兰汀帖子吗?当然不会。
可江廻光来花家拜寿,花兰汀也见到了她送得两份礼——既然送出了这两份礼,那便本是想与花家交好,既然想与花家交好,就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僵。
既然江廻光有着这份交好的心,若是花夫人逼着求一求——江廻光未必不肯。
说到底,天心月于江廻光而言又有多重要呢?她都已经不再是移花宫的人。一个天心月,总没有花家的八小姐重吧?
花兰汀脑子并不好用,廻光甚至得想一会儿,才能勉强搭上她的脑回路。
想明白了她请她来的缘故,又不得不陷入沉默。
雷纯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扶着这么一个人来对付天心月?难道是因为知道但凡棋子聪明点,就会有自知之明,有了自知之明,就压根不会听她摆布吗?
廻光想了半天,也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她问花夫人:“夫人要我的拜帖,是想要逼着阿月同意你们来求诊吗?花七不愿意做这个恶人,你们便想要我来做这个恶人?”
花夫人自知这个要求过分,被廻光这么问了,一时也无法答上来。她这一生过得顺遂,本就少有低声下气的时候,如今为了补偿走失的yòu_nǚ,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也为她妥协了无数次。可对于花夫人而言,求人和逼人还有有些区别。
求人说到底是你情我愿,巴掌拍不响也就拍不响罢了。可逼人不一样,七童都不愿意的事情,这位与月姑娘交情更深的廻光宫主自然更不愿意。
花满楼拒绝花夫人的理由是——月姑娘在孕期,我不想打扰她。
花夫人作为女人,自然要更能理解些。她也从大郎那儿听说过这位月姑娘,与她女儿一般的年纪,不免也多带上一分关心。孕期打扰本就不妥,更何况她还是强求着要去打扰。
在知道这些前提下的求,与其算是求,倒不如算是逼了。
若非花兰汀哭着恳求,花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开这个口。
她对花兰汀说:“大郎与太医熟悉,我已托大郎去请退下的老太医了,约莫再过一月就能来咱们家。那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医术再好,能好过宫中的太医吗?汀儿你大可不必要走这趟远门。”
花兰汀却道:“母亲,您不明白西门吹雪有多厉害,他连无可解的芳菲尽都能解了,更何况是我由毒带出的病?”
“太医哪怕再厉害,与家中的医生也是共出同脉,家里医生给我的建议是将养,难道宫里的医生就能给出别的办法了?”
“您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否则也当日也不会为我去请廻光宫主。”
花夫人知道花兰汀体内有毒,但那毒不重,家里医生是解了的。只是解的不彻底,方才有了心绞痛的毛病。
花兰汀见花夫人犹疑,便低下头,微泣道:“娘,我真的很怕死。”
花夫人便无法。
花满楼因此事避了出去,她也只得去差人请江廻光。
好在江廻光来了。
如今廻光这么问,花夫人自然答不出。
花兰汀见状,便接口道:“宫主不愿为我治病,我便只好去寻另一个能替我治病的人。”
廻光道:“那也是西门吹雪,你找阿月做什么。话又说回来,西门吹雪在江湖上治病的名头还没有我响,花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廻光似笑非笑:“难不成也是群芳谷里出任务?”
群芳谷可从没接过西门吹雪的任务。群芳谷里的人唯一接了西门吹雪的任务,还是她毁了群芳谷后自己去的。这任务的结果,也说不上是成了还是没成。
天心月确实得到了西门吹雪的心。只是这心和她们最初计划的,又有不大同。
想到天心月,廻光的心情便好了点。
这点好心情让她连带着瞧着答不上话花兰汀都顺眼了些,她侧头想了想,对花夫人说:“行。”
花夫人一惊:“什么?”
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