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些心疼,蹲下身来正准备安慰安慰她时忽然看见了她眉心的花印,开朗地说道,“有了!相思病不也是病吗?你可是千年莲池的花仙啊,你的泪可医百病,你的血可疗伤,你的心可令人起死回生。只要你给李一初喂下你的眼泪不就好了?”
花印看着井禾一脸兴奋忽然委屈地哭了出来,井禾立刻手忙脚乱地四处找瓶子准备接住,却被花印拦住了,“我的眼泪没有用的,师父说我是拔苗助长的,修为天赋都不够,虽然我已经三万岁了,但长得还不如人家三百岁的大,我至少还得再等一万年才能有医治他人的功力。”
井禾挠了挠头,轻轻说了句,“没关系,慢慢来,这种事也急不得……嗯?这是什么?”井禾指着花印腰间的酒瓶问道,打算转移一下花印的注意力,却不想花印忽然蹦了起来,说道:“这个!就是这个了!这酒是我用千年莲池的水酿成的,千年莲池里头有姐姐的血泪,李一初喝了这个肯定就能好的!”说完,花印理都不理井禾,转身就下凡去了。
再晚一些,李一初或许就病死了,我只要把这个加进她平日喝的水里头就行了。花印紧张地捏着瓶子,一路上都这样念念叨叨的,直到后来已经把酒掺进水里之后还是停不下来,用力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才克制住自己。
这次花印甚至都不敢隐身留在李一初身边了,亲眼看着她和下水之后就立刻回了天宫,她总觉得上一回就是因为自己一直跟在李一初身边才会那么快就出事的,于是一直在井禾的第一宫里窝着,算准了李一初成婚那日她和杨渊相见的时间,才和井禾二人偷偷下凡探查情况。
四王爷的府里一派喜气洋洋,到处都悬挂着红灯笼和红绸带,酒桌就摆了几十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皆来沾光贺喜,贺礼堆了三间屋子都放不下。
吉时一到,李一初便被搀扶着与四王爷拜了堂,而杨渊站在人群中始终脸色煞白一语不发,在酒席进入到最热闹的时候借口解手拐去了后院,李一初的贴身丫鬟也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帖,后院里没有任何外人在。
杨渊推开贴着红联的洞房,看着坐在床边身穿凤冠霞帔头披红盖头的李一初,伸出手,却停在那块红布的边角一动不动。
“我本以为,一切都会开始顺利了。”杨渊颤抖着声音说道。
李一初一语不发,交叠着放在腿上的手却越握越紧,红裙上也渐渐地有了几点深色的水渍。
“我那时不该怪你,是我自己太懦弱了,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杨渊长叹一口气道,“若是揭榜的时间再早一些,也许就不一样了。”
“我从小学医制药,技艺精湛,甚至远超我爹,可唯一制不出的,便是后悔药。你若是早些时日说出这番话,纵使你一无所有,我也愿意陪你到天荒地老……可现在,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抗旨不遵,搭上我全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
病的那些天里,我也想清楚了,当初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现在我们也算互不亏欠,日后不要再相见,也就不会有任何遗憾可言,久了,自然就忘了。”
杨渊身体一颤,抿紧了嘴唇,半晌才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李一初似乎是真的想通了一般,语气也恢复了往常的淡漠,不带一丝感情,“您还是请回吧,若叫人看见了,对你我都不好。”
杨渊说不出一句话,或许是觉得这是报应吧,闷闷地应了一声“好”,就脚步沉重地出了洞房。他轻轻地合上门,洞房里就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连脚印都没有留下,而李一初红裙上的泪印也快干透了。
花印看着这个结局忽然感到一阵郁结。李一初此刻对杨渊所说的一字一句,会不会也是姐姐想对师父说的话。
后悔药,就算是姐姐也制不出,李一初医好了心病,却也再无任何感情可言。或许姐姐还是深爱师父的,还是希望能与师父长相厮守的,可是却永远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若只是剜去了姐姐心去救人或许这件事还有挽回的可能,可后来的发生的那些事姐姐也能接受吗?等姐姐回来了,又该怎么办才好?
☆、离尘
草木本无心……
草木本无心……
草木本无心……
在我沉睡的日子里,脑海中不断有这五个字盘旋着,那是一个冷酷低沉的声音,我明明很害怕这五个字,可却一次又一次越发迫切地想听到那个声音,那声音是谁?我又是谁?为何我的脑中出了那冰冷的五个字以外竟是一片空白?
我在一汪冰冷的泉水中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片澄澈的蓝天,我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丝绸也顺势滑下,我看见了我左胸前骇人的伤疤,我轻轻地抚上那些疤痕,却完全想不起来它们是如何出现的,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我在这处已经躺了很久,久到我将一切都忘掉了。
我只知道这泉水好冰,我想离开这,却不知该往何处走。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服,看起来很温柔。她告诉我她叫穆瑶,可我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甚至不愿意相信她,但是那时候的我除了她以外暂时没有人可以依靠。她手法娴熟地为我穿上衣服,眼神里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一丝歉意与心疼。
我想她肯定知道我是谁,也肯定知道我胸前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可她却什么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