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地去信任他,面对他时总会带着一份猜忌和被骗过后的忧扰,所谓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就是怕了,若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顾忌地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只怕再来一次,最后自己连性命都没有,连渣都不剩了。上次摔得太惨了,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她至少要全身而退。
她不能再爱他胜过爱自己,她不会再放纵自己的爱,这次她要为自己留一点尊严,把上次丢失掉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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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她说要去医院看老萧,本想一个人去的,郜临远这个大忙人却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无事人,一定要跟他一起去。
去就去了,他也不进医院,偏要在外头等着。
不过幸好,其实她也不太想让他进去,被老萧看到了,万一气得牵动了伤口就不好了。
邈邈一个人进了病房,老萧已从icu搬到了普通病房,恐怕下周去看他就要去监狱附属的医务室了。
他有了些精神,邈邈同他随便唠嗑了几句,无非就是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要毕业了准备在这里找工作之类的等等,怕他不舒服,邈邈都不敢和他多说话,反而做得比较多了。
她给他往脚盆里倒了热水,给他用热毛巾擦了擦脚,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看着老萧的脚上竟长出了老年斑,她的眼泪差点儿就掉了下来。
她又给他把刚买来的水果切成了丁,方便他吃。
老萧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陡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太任性了,从来没有为父母做过些什么,却因为他们没有给自己更好的生活而百般的责怪他们。
天下父母大同,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而倾尽一生,而对他们一无所求。若是真有什么,也不过是奢求子女不要忘了自己,能在自己老了时常常来探望一下。
她才刚刚懂这个道理,幸好为时不晚,等老萧出来了她就可以好好孝敬孝敬他,不,从现在开始,她要把以前对老萧的亏欠都补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她倾身抱了抱老萧就出去了。
郜临远跟她一起去交费。她把他给她的那张卡给拿出来,医务人员伸手来接却被一只手挡住。
邈邈疑惑地看向郜临远,郜临远从自己钱夹里抽出了他的黑卡,说:“用我的吧,你卡里那些给你零用。”
邈邈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卡塞进医务人员的手中。
“医药费你都打到卡里了,我本来就是用你的,只不过换一张卡的区别,何必呢?”
“不一样,打到你卡里就是你的钱,随你怎么用,你生活上还需要很多东西要用,总要有点钱零用的。”
邈邈无奈地说:“你给我打了十万,不是十块,绰绰有余了好不好?”其实她还想说,虽然这卡里有十万,但是除了医药费和手术费之外,她一概不会去动,这张卡以后她也会还给他。
她想了想,还是把这话吞了下去,省得两人又要战火连绵了。
郜临远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许久,把卡收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的脸色一直黑着,眉头皱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板着脸一声不吭,不跟她说话,也不做任何其他表情。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也有一股火蹭蹭蹭往上冒,她硬憋着,不想和他闹矛盾,好声好气地问他:“你生气了?”
他冷冷地说:“没有。”
“真没有?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仍旧是冷淡至极的腔调,邈邈也不愿自讨没趣,淡淡地“哦”了一声,“晚上我睡客房,一起冷静一下吧。”
“随便你!”
晚上她洗完澡出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他竟真的没有叫住她。
她故作逍遥地唱着小曲儿,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失落。
之前几天她都是和他一起睡的,都是被他用相同的法子哄了过去,她也知道这是他的借口,可每次看他疲惫地拢着眉头,就特别想借他一个肩膀,于是由着他忽悠自己了。
这天是她住到他家来以后第一天一个人睡。
他竟没有任何动作,应该是真生气了吧。她弄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就像小孩儿无缘无故地跟自己斗气一样,没个原因。是为了她拒绝他的好意吗,可她认为自己这么做很正常。在钱这方面,她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他应该知道的。
想了半天没弄明白一个原因,她也有点不高兴,闭着眼睛催着自己快睡觉。
她以为第二天晚上怕是也是要自己一个人睡了。
洗好澡要出卫生间时,她特地叮嘱自己等等必须要屏住,不要去看他。但一出去就被吓着了,房间黑漆漆的,只剩月光填满寂寥的空间,不止如此,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烟草味,她被满房间的烟味给熏得忍不住拿手在面前挥舞,驱赶掉这刺鼻的味道。
她开了灯,皱着眉头看向他的床,却未见他的人影,她往阳台上探去,也没有!
他在哪儿呢,她开始着急了。
她的视线在这房间里环绕了好几圈,终于在通向阁楼的第一道楼梯上发现了他的身影。
她慢慢走过去,只见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一圈又一圈地烟雾从他嘴里和鼻子里冒了出来,他整个人被云雾缭绕所包围。
她洗澡才过了半个小时多一点,怎么会突然抽得这么猛?只怕抽了不下五支了吧。
她走过去,看见放在他脚底的烟灰缸里的烟头,不由自主地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