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忽忽的帅气大男孩呢,心想当初哭着喊着忙着要结婚还不是没过几年就散了,现在居然又来了!真不知道害臊!
她撇撇嘴,从鼻子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么,这次总算是真的想清楚了?”朝颜抬头看着她,片刻之后,她转过头来瞥了一眼齐唯杉,然后再次回过头去:“嗯。”
终于,两人一起走了出来。齐唯杉站在高高的台阶前,伸出手,将其中一本证件递了过去:“夏朝颜。”就算你后悔,现在也已经没有退路。
朝颜接了过来,一时恍惚。
声声蝉鸣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朝颜,你老公我帅吧?”
“朝颜,要搁古代你可一早就该是罗夏氏了!”
“朝颜——”
“朝颜——”
……
如斯岁月,早已远离,一光年。
她低下头去,手上握着那个小小的本子,轻轻喟叹。他们认识,已经快有十年了吧?
和善的齐唯杉,冷漠的齐唯杉,审慎的齐唯杉,帮她买药膏的齐唯杉,深夜背她回家的齐唯杉,体贴的齐唯杉,愤怒的齐唯杉,寂寥的齐唯杉,还有,莫名向她表白的齐唯杉。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又哪一个,才是她心中的他呢?
她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齐唯杉,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她。
她不讨厌他,她对他永远心存感激。他的存在,总能给她带来莫名的安定。
他是第二个,这样的人。
他相貌很好。他很有才华。他根本不是个穷光蛋。
所有夏朝颜的基本择偶条件,他统统没有。
可是,他仿佛真的,并不计较她的身世,不怠慢她的父母,不嫌弃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她心里淡淡酸楚。她凝视他:“齐唯杉,我们从来没约会过。”
“……”似乎。
“从来没单独吃过饭。”
“……”他自问并不是小气的人。
“从来没吵过架。”
“……”唔,貌似有过程度更甚更激烈的身体接触。
“除了名字,我们对彼此好像没什么了解。”
“……”与你或许,与我未必。
朝颜侧过头去,终于微笑起来:“我们好像一直在快车道上。”
初遇,相识,恋爱,争吵,磨合,沉淀,终至步入婚姻。
所有中间重要的步骤,他们统统跳过。
她垂眸,半晌之后,重又开腔:“还有。”
“唔?”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底线,他涵养极佳,仿佛并不恼。
“开始你定,结局由我。”
齐唯杉终于笑了起来,他伸手,拉住了她,状似几分赞赏:“很公平。”很夏朝颜的方式。
愿意付出,要求回报。
锱铢必较,不肯哪怕半点儿吃亏。
刘旋当然是不太能接受这样一桩婚姻。虽然前夫入狱,但儿子早已在商场里创出一片天,几乎不受影响。甚至,反过来身陷囹圄的前夫齐述倒是颇有受益,至少缴回的赃款里头,有相当一部分是她和儿子给他垫上的。齐唯杉给他请了苏州最好的律师,但要求他适可而止,不证伪,不逾矩。
他向来只尽孝,不尽愚。刘旋有时候甚至想,当初他那么痛快答应接手华梁,部分原因是不是早已预料到了今天?
并且,他向来口紧,即便把余涓涓母女安顿得好好的,也从未在刘旋面前吐露过只言片语。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其实一句也没多提,只是登记完了以后轻描淡写地打了个电话给刘旋:“恭喜我吧妈,今年的大年初一不用花大价钱去寒山寺烧香了,省下来捐希望工程吧。”拜拜一声,直接挂断。
刘旋目瞪口呆,半天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回拨,他已经关机。
他的意思刘旋明白,只是知会,并非征询。
她一直就那样呆坐在那儿。直到她再婚的丈夫梁华实在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老婆,想好了没有?晚上吃中餐还是意大利面?”她才终于确信,齐唯杉这次是来真的了。
跟谁?
还能跟谁??
她嘴上不说,对宝贝儿子的行踪向来了如指掌。她并不是不知道他最近总往医院跑。但她想,跑就跑吧,别把他逼太紧,她这个儿子,向来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再说了,这么多年商场锤炼下来,某种程度上,手段比她更狠,惹毛了他不划算。
回头慢慢开解他不就行了?
再说,夏朝颜不回来的这两年,他还不是好好的?
可现在呢?
他真是三分颜色开染坊,彻彻底底跟她较上劲了!
结婚啊,人生大事啊,居然事后才电话通知她这个当妈的。而且,齐唯杉可是s市商界的黄金单身汉,即便不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至少应该是清白端庄的小家碧玉。可夏朝颜呢?她蹙眉,不是她古板,实在是心里憋屈。二婚女人,一个寡妇,论相貌吧也绝对美不过沈湘燕,居然真成了她刘旋的儿媳妇。
她闭眼,简直是无限伤感。梁华看她烦恼,坐到她对面,意味深长地:“子所不欲,勿施与人。”刘旋拧着眉不理他。又不是他儿子,他当然乐得轻松!他不会明白,对她这个母亲而言,齐唯杉历来是她的无上骄傲,他清俊健康,性格坚毅,事业有成,而且,最让她引以为豪的是,他从无任何不良嗜好。
不。他有。她心底从未有过的挫败。
他有一个让她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