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来消化这个讯息,“后妈。”
而且,还是不太受眼前这个继子待见的人物。
果然,朝颜敛眉。
齐唯杉这种看上去有点捉摸不定的性格,果然就不是正常家庭可以培养出来的。
坐在餐厅,齐述真是对她分外客气,客气得齐唯杉抬头不露声色打量了她好几眼。朝颜不明白大人们的那种客套,她只知道自从那以后他们家生意好了很多。所以这次,一贯憨厚不懂逢迎的夏勇也对朝颜再三叮嘱:“既然人家好意,你就去一趟,顺便帮爸妈谢谢人家。”当地工商部门的最高领导,做什么都应该都算举手之劳吧。相比之下,朝颜此番带来的回礼寒酸之至。
只是她当时不知道,齐述另有所图。他一向不会在不相干的外人身上浪费时间。余涓涓看了看她:“怎么不吃了?”夏朝颜礼貌地笑了笑:“我晚上向来吃得少。”
这顿饭吃得真有点不尴不尬的。
余涓涓瞟了齐唯杉一眼,转头问朝颜,存心挑她多说话:“他在学校里也这样闷?”朝颜略显尴尬,数着碗里的饭米粒,谨慎地:“我们不在同一个班。”齐唯杉坐在对面,事不关己般继续喝着自己碗里的乌骨鸡汤。余涓涓心中暗叹一口气。苦恼,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家里两头倔强的公牛互不理睬,搞得她怪没趣的。好容易觑个空找个机会给两人缓和一下,没承想来了个初进贾府的薛宝钗,打定主意,不干已事不张口。
齐唯杉冷眼看着这一切,又看了夏朝颜一眼,用餐巾擦了擦嘴巴,有点冷淡地,“吃好了?”朝颜暗地里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点头:“好了。”齐唯杉点了点头:“我送你。”余涓涓站了起来,想再努力一下:“不再坐会儿?”
齐唯杉瞥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地:“人家男朋友动手术,刚出院。”
朝颜前脚一出门,后脚齐述脸上的笑就渐渐消失了。余涓涓多乖觉的人,立刻问:“怎么了?”不是他暗示,她也不会出面操办。她原先还以为齐述是为了儿子有什么想法呢,可是看着倒又不像。
齐述缓缓地:“真像。”余涓涓是完全听不懂了:“像谁?”
没有回答。
朝颜很少坐小车,齐唯杉又开得快,她坐直,紧紧抓住上方的扶手。身旁的他瞥了她一眼,放慢车速:“余涓涓是为了缓和气氛才胡说八道的,别介意。”最近家里是非多,不过犯不着跟她一个外人讲。朝颜愣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是余涓涓最后那不无惋惜半开玩笑的一句:“真的啊,可惜像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落不到我们家呢?”嘴上这么说,心想现在的高中生可真早熟。
朝颜笑了笑:“哦,没事。”
齐唯杉看着她温吞吞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心中暗想,真不知道眼高于顶的罗憩树到底喜欢上她哪一点。她就像只一直穿着盔甲的刺猬,突然间就会抖落点刺出来划伤自己,或者,划伤别人。
朝颜闭眼,哪知道齐唯杉的腹诽。
这两天轮着照顾罗憩树,她早困了。陷入无意识状态,她的眼前,烟雾袅袅中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脸。很美的笑,然而似乎找不着焦距,散淡的,模糊的。
我是朝颜,我是朝颜呀,你看到了吗?
你好好看看我,行吗?
行吗?
……
车一拐弯,她的头重重一顿,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齐唯杉吓了一跳:“怎么了?”不就是正常的打方向盘拐个弯吗,怎么就像踩了猫尾巴一样?再说,她自己忘了系安全带,怪得了谁?朝颜有点苦恼地揉揉额头,小脸皱了起来:“撞到了。”疼得她咝咝直冒气。齐唯杉不免好笑,看着她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因为疼有点红扑扑的小脸,原本有点烦闷的心居然微微一松,随口地:“谁叫你在车上打盹的?”朝颜突然间心情低落,蹙眉,语气闷闷地:“法律规定不能吗??”
如果再多睡会儿,是不是……
齐唯杉不免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这是?虽然他向来讨厌班上女生扭捏作态,但眼前这个多半不是,不要说害羞啊矜持什么的,她几乎就不拿正眼看他。他顿了顿,半晌出声:“真疼?”夏朝颜有个挺蹊跷的毛病,火气不上则已,一上就如恐龙哥拉斯,晚晴等闲都不敢惹毛她。
她几乎是立刻开口,有几分冷淡地:“要不要你撞一下试试??”
讲完她就噤声了。
夏朝颜,有你这样儿不识趣的吗?还坐着人家的车。她低头。
无限懊恼。
不过……
齐唯杉看她一副心神不属且很失落的模样,有点着恼。这姑娘是毛病还是喜怒无常怎的,好心送她回家,倒落了一身埋怨。
赶紧的,还给罗憩树是正经,他拿她当宝,他齐唯杉可不吃这套。
“罗憩树!”
“干嘛?”
夏朝颜瞪着他:“你都跟他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早知道就让他疼死算了,好什么心呢?
罗憩树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
夏朝颜坐下来,生气地:“谁说我是你女朋友?”
罗憩树舒服地靠在后面:“朝颜,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个女孩子咄咄逼人的,看上去很不可爱。”高考完了,一切ok,就这么敞开来说了也好。还省得他多费口舌。
他一向不爱走弯路。
夏朝颜蹙眉:“跟你有关系么?罗憩树,你到底要干什么?”欺负了她这么多年,她不傻,